第九十章：赌斗

    气氛越发的凝重。

    随着舰队停留于此，脚男们开始了活动，天使族与人类部队开始了外出训练，明眼人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不对劲，而那怕是迟钝一些的人，也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威压感，一时间，在飞船中闲逛的人员变少，脸上带的笑容也快速的消失，每个行走在飞船中的人都面色带着忧虑。

    但是也没人去管这些了，高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何种困境，每个人都在做着死战的准备，那怕是那些精灵族高层们，也都在疯狂的做着准备，将他们视为底蕴的一些魔法奇物，器具都拿了出来，还提前让精灵族魔法师们制作了海量的卷轴，为的就是提高哪怕少许的生存率。

    至于天使族就简单了，雷米尔本身就事先对天使族进行了挑选，这些天使族基本上都是精英阶层，或者有足够潜力的人，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了，雷米尔可不是精灵族那帮子贵族废物，他自己一个人就是天使族的高层，所以自然不可能压榨别的天使族人的底蕴与魔法，来增强他一人的生存率了，所以天使族所做的事情就是整军，训练，严正以待。

    在这几天里，雷米尔还特意找了个时间去拜访了一下耶，旁人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过在离开的时候，雷米尔一直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同时，李二，李三，李四三兄弟也一直待在一起，他们三人都有着大气运在身，或许不如籍那般浩瀚无量，却也远超过在这只队伍里的其余人，这时候人类气运沸腾，他们三人所受到的气运影响也在增加，其中李二对太极图的掌控又多了几分，而李三的心灵之光在这些日子里修炼大幅度进步，至于李四……

    总之，因为人类气运沸腾的缘故，三兄弟忽然间就不分开了，哪怕是他们锻炼各自要锻炼的东西时，都必会守在一起，这是一种他们三兄弟特有的直觉，似乎只要分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一样。

    然后就是耶，他的气运虽然远不及三兄弟，却也还算有一些，大约比雷米尔所承载气运略低的程度，这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而随着人类气运沸腾，他也获得了好处，这些日子以来各种灵感爆棚，原本关于某个想法的方程式，在此之前还毫无进展，这几天里却忽然间将其完成，这也算是耶第一次走上了属于自己的科技创发道路，他将这个方程式命名为了反圣光方程式，并且就在这几天里，用这方程式所解析出来的数据，制作了几件保命小道具。

    再最后则是张好焕……

    他非常认真严肃的写了几篇搞笑段子，然后拿来给脚男们听后，当时听他说段子的脚男都好好的睡了个午觉，醒了后都觉得神清气爽，就继续工作去了，而张好焕拿着他的搞笑段子草稿沉默了许久……

    至于籍……

    他反倒没有任何旁的动作，每日里都和江东部落族人们在一起，吃吃喝喝，回忆过往，吹牛逼，侃大山，反倒是所有人中看起来最潇洒自在的一个。

    连续数天如此之后，忽然间在这一天的早上，他敲开了钧实验室的大门，他提出了想要看一看古的要求。

    钧沉默了一下，就将一个巨大的罐子从虚空中拉扯了出来，这一幕看得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过到最后他也终究没有深究，只是苦笑着站在了这个密封大罐子前道：“古，我的兄弟，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不过终究是想要和你在这最后说些什么，不然我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说到这里，籍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才继续说道：“你和钧，是在我最为绝望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你们对我的帮助有多大，你们可能并没有切实的感受，在那时，我其实已经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已经想要启出道韵玄黄舰来乱杀一气，到得最后，最多就是和我的族人们一起赴死罢了，那种绝望你们可能没法理解，或许事实是我一旦出袭，气运沸腾，反倒可以让我闯出一条活路，最终还成了霸业什么的，但那终究只是可能，只是猜测，做不得准，而你和钧对我和我族人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说到这里，籍沉默了许久，他忽然坐在了这密封大罐子前，用手轻拍这罐子，继续说道：“我过往最想要的生活，就是带着族人们有一块土地，可以种植粮食，可以吃饱肚子，还可以看到族人们繁衍生息，但是这太难了，万族绝不会放过任何毁灭我们的机会，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万族万族，这么多的种族他们都可以和平相处，那为什么就偏偏要针对我们人类呢？”

    “现在我懂了，因为力量啊……”

    说到这里时，籍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又拍了拍这个罐子道：“是因为力量啊！我们人类若是人人都是超凡者，我们人类若是有浩瀚军团可匹敌圣位，我们人类若是有至强者可以随手镇压这天地一切，那还怕什么万族啊，那时候就不是我们怕万族了，而是万族怕我们！

    到了那时，这万万里山河尽数是我们族人的耕地，族地，到了那时，万族便是想要发飙也要小心翼翼的看我们的脸色，到了那时，那些万族尽数都是能歌善舞了！

    ！”

    旁边的钧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这时候听到了籍这话，他的眼神却有了微微的颤抖。

    或许是气运沸腾到了极点，又或者是现在的籍已经堪破了生死，其心，其意，其魂魄俱都已经纯净无暇，至诚至性，所以就说出了这话来，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方得如此。

    籍就语气越发昂扬的道：“古，你是对的！魔法可以杀人，超凡可以杀人，力量也同样可以杀人！这个世间太复杂了，我玩不过他们，玩不过那些万族，玩不过那些圣位，我其实就是一个莽夫，若只我一人，那就是莽夫一怒罢了，总是要拉一些仇人与我同归上路，但是我是族长，我还有族人，现在更是知道整个洪荒大陆的人类悲惨，看着这些，我就知道我必须要背负许多许多向前了，不该死时，绝不能死，但该赴死时，我亦无怨无悔。”

    “今日，吾将用力量来告诉圣位们！”

    “人类，绝非蝼蚁！血债还需血来还！他们可以不尊重我们人类，但是他们必须……”

    “尊重这力量！”

    说话之间，籍身上仿佛有光一般迸射而出，连钧都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但是仔细看时却没有丝毫的不同，但是钧知道，这是气运，磅礴到不可想象的气运此刻就燃烧在籍的身上，以至于甚至突破了物质世界的限制，有一种要物质化了的感觉，可见籍现在的所思所想所言俱都符合了人道，俱都有着大影响啊。

    说到这里，籍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边走他边说道：“古，我先走一步，族人们，不……”

    “人类，就拜托你了。”

    待到籍离开后，钧就在当场沉默许久，他这才将密封大罐子又重新封了起来，他的表情和动作似乎依然冷静，但是他的眼神有着微微的颤抖……

    （昊啊，你所经历过的过往，你所看到的那些风景里，是不是充满了如同籍这样的人？我们人类是不是就是靠着这样的血性，这样的牺牲，所以才可以走到如今？）

    在籍来过钧的实验室后一个小时不到，就有浩瀚无量的光芒从远处黑暗中而来，这光无量而永恒，经其照耀，所有的黑暗与迷雾都开始了消散，最夸张的是，随着这光照耀，周围无底漆黑处，孤岛，以及大道都有了变化的情况，开始显示出整块的陆地形态来了。

    看到这一幕，钧这只大队伍中的众人都是面露惊骇，便是那些脚男们都是惊奇不已，虽然他们不受低纬度影响，但是此刻也看到随着这光出现，就有许多黑暗从周边虚空与大地里冒出，然后被这光给灼烧一空，这个现象他们以前可从未发现过。

    “……先天来矣，你还有何法啊。”

    罗出现在了钧身旁，这一次他倒没有说绝对不会出手的话，但是显然这情况不管他出不出手，结局几乎已经是定了，对方有先天圣位在场，而他却只是一具念头分身，这都不用打了。

    钧就看向了罗，罗面色一变，立刻连连挥手道：“不可能的，我的本体还在沉睡，不可能这么快苏醒，除非是我的道有了新的定义或者补全，又或者是让这人间起刀兵，使得战争本源沸腾起海啸，否则我至少还需要数千年后才可以真实苏醒，所以你是想都别想了。”

    钧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了罗，罗就下意识的别过眼去，但是一瞬间他心里就来了气，又直看着钧道：“我心虚个毛啊，不是，我是说我的本体绝不可能现在出手，这甚至无关我自己的想法，最多……最多我就拼着这俱念头分身不要了，为你出手一次吧。”

    钧这才开口说道：“不需要你真的出手，你只需要展开战祸领域，让其不影响我方人员，只影响对方就是了。”

    罗顿时就诧异的道：“你不会不知道的吧？战祸领域是可以用本源来抵挡的，对方可是有先天圣位在，只要有他们的先天之光照耀，那些普通圣位与高阶圣位根本不会受到多少影响，而且我的战祸领域只要出现了，就代表着此地的战争本源注视，现在敌强我弱，再引得战争本源到来，那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啊。”

    “就是要不死不休！”

    钧却是直截了当的道：“若不如此，又如何逼出那一线生机？你尽管行来就是！”

    罗也不再多言，他直接一闪身就从这战舰飞了出去，立于那虚无之中，只是看着前方的先天光芒照耀而来，他冷笑了声，就知道了对方来者是谁，若是他全盛时，对这等人物不说一根手指碾死，那也是可以轻松吊打的，这时他也不多想，伸手向前一招，战祸领域就凭空出现，然后快速侵袭向了周边的一切。

    这时，就看到远方的先天光芒就此洞开，五名先天圣位依然呈光芒状立于最顶端，而在其下方的就是数十名高阶圣位，更下方则是数百名普通圣位，刚一出现，一股磅礴无形的威压就笼罩住了周边一切。

    五名先天圣位就有一人开口道：“罗，果然是你，你难道打算再叛圣位集团一次？”

    罗直接哈哈一笑道：“注意你的言辞，垃圾，我之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

    另一名先天圣位也开口道：“罗，东皇与天皇可不会让你们先天魔神再度归来，他们只是暂时被封入低纬度罢了！”

    罗直接瞪眼看向了这名先天圣位道：“便是东天当面又如何？了不起做过一场！他们也不敢随意折辱于我，你又算什么东西？不，你们算什么东西？”

    整个场面顿时一片沉静，钧这一方的人员受圣位集团威慑，一时间都是鸦雀无声，而圣位集团那些人都知道罗的厉害，便是有普通圣位或者极少数高阶圣位不知道的，这些日子彼此互通消息，也都知道了这罗是如何的一个狠人，这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虽无皇之位格，却是公认的所有圣位中最为接近，甚至就是皇级层次的人物。

    这时候谁敢说话？没看到五个先天圣位直面罗一人，也没有敢于直接就杀过去吗？

    实在是有些心虚和怕啊。

    这时候，又一名先天圣位道：“你也不过一人在此，罗，吾等五人与你赌斗一场如何？”

    罗就挑了挑眉头道：“哦，说来听听。”

    那名先天圣位就说道：“吾等五人与你都是不同，你身下的这只队伍，就是你所守护的对象，是吧？我们就让手下互斗，谁输谁赢都看他们，也不伤了吾等的脸面。”

    罗都要被气笑了。

    他下面这只队伍是什么？看似数量庞大，但全是凡人，而这五名先天圣位的手下呢？数十的高阶圣位，数百的普通圣位，这还打个毛啊。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若是他本体在此，那非得要将这五名先天圣位打得沉睡不可，不过奈何……对方怕，其实他也心虚，彼此都不过是在赌对方不敢而已。

    （……会不会，这是钧预测到的情况呢？所以他才要我出手？）

    罗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过这时候也不及多想，他就直接说道：“且行来试试，不过我也有要求，我守护的这只队伍是我的一个小测试，小实验，不可让你们就这么绝了根，要赌斗可以，你们也不能够一拥而上！”

    五名先天圣位都是不言，因为他们的赌斗说法本就不怀好意，若是罗答应得痛快，那他们就要一拥而上了，包括他们五个一起上，显然这罗还没有彻底复苏，但是现在罗这么说，他们就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罗就继续说道：“我之道，为争，弱肉强食本是理所当然，但是也不可没了希望，你们可以派出人员来，第一轮为五名普通圣位，我之队伍自与其交战，生死都托付在这战斗上，谁都不许插手，若是我一方败了，那自然是他们束手就擒，我转身就走，绝不再插手你们与先天魔神之争，若是我方胜了，那五颗圣道为我们所有，还需给我们一天恢复时间，毕竟他们不是圣位，与我们无法相比。”

    五名先天圣位都是不言，隔了许久，又一名圣位以女声说道：“那若是第一轮你们赢了，第二轮我们难道还出五名普通圣位？”

    这话出口后，罗还没说话，忽然在舰船里就有脚男们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是那个龙婊子！”

    “对对对，我记得她的声音！”

    “当时她和触手玩得可开心了呢……”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这名先天圣位身上的光芒顿时勐的剧烈闪烁，一股磅礴威压从天而落，而罗却是冷笑了声就做出要上前的动作，好半天后，这名先天圣位才恢复了平静，她说道：“你想要磨砺你的棋子，可我们圣位又不是你的陪练，第一轮五名普通圣位，我们同意了，但是从第二轮开始，每一轮的数量都要翻倍，第三轮若你们还赢了，那第四轮就要上高阶圣位！”

    “罗，敬你是大道之行的前辈，若是这条件你不同意，那我们就在此做过一场便是，了不起我们再沉睡千年万年，也好过你们先天魔神再度归来，又或者是人类合一体再度出现！”

    罗就状似思考了一阵，点头道：“不争不为生命，他们想要活，自然要争，你们想要胜，也是要争，既如此，那就按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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