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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别逼我,快开门。趁我还不想伤害你,克莱斯特拔枪,打开保险。 中尉,你想为自己赚一个出去的资格?艾德里安解下领带,用拳头。 克莱斯特把手枪放到茶几上,走到沙发后面停住。艾德里安站到他对面,两人间距不到半米。 准备好了?艾德里安问。 克莱斯特挥出一记勾拳,艾德里安看准他的出拳方向,侧脸闪过攻击,挥拳格住对方的手臂。他比克莱斯特高那么一点,大概1.57英寸,手臂也长一点于是这拳砸到了克莱斯特的下巴,使得对方的反应慢了半拍。第二拳打在克莱斯特的右胸上,把他整个人砸得转了半圈。艾德里安向前一步,别住克莱斯特的右腿,把他按得贴到墙上。 动手,他贴着克莱斯特的耳朵,冷冰冰地说。 克莱斯特没回答,一回合下来他感觉到了重量级的差异,艾德里安比他强壮太多了,他也有点恼火。于是他摸索着拔出折刀,抖出刀刃自下而上捅了过去。 艾德里安倒是松了手飞起一脚踢在克莱斯特刚转过来的脸上。这一下踢得他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撞到门口的文件柜上,六个空抽屉交叉着滑了出来。 我说了,用拳头,艾德里安拾起折刀叠回,扔到桌子后面,起来。 克莱斯特挣扎着爬起来,他的脑袋撞到滑出的抽屉上抽屉错落有致,使得他连着撞了三下,显得奇蠢无比。艾德里安看不下去了,没等克莱斯特撞到第四个抽屉,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扔到沙发上。 满意了?艾德里安捧起克莱斯特的脸,检查他的骨头是否有错位,你父亲会这么揍你吗? 克莱斯特直接一口血痰啐在对方脸上。 他不会,艾德里安从衣兜里取出手帕扔到克莱斯特身上,他只凭自己的喜好,完全不考虑你什么时候想挨揍。 艾德里安转过身,他的备用手帕放在办公桌抽屉里。 当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被他爱。 闭嘴! 克莱斯特叫骂着跳了起来,从后勒住艾德里安的脖颈,打到这份上,他也没什么力气了,沙发的支撑更是分散了他的重力。艾德里安蹲下身,从身体右侧把克莱斯特带到地上,在搏斗中这个动作可以称得上是轻柔而体贴的,像是把珍贵的宝物收进天鹅绒底衬的盒子里,再盖上盖子。 艾德里安踩住克莱斯特的脖颈,压住他的气管,克莱斯特挣扎着,发不出一个字。 亲爱的,我和你父亲不一样,艾德里安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和唾液,我会要求你为我服务,也会满足你的愿望。 他很早就证明了这一点,克莱斯特缺氧的脑子闪过最后的理智。随着呼吸的顺畅,克莱斯特确信自己的肢体语言传达出了认输的信息。艾德里安蹲下来,想为他擦擦脸。克莱斯特赶紧向后退去,直到贴上沙发,他惊慌失措地颤抖着,完全吓破了胆。 别动,艾德里安命令道。 克莱斯特停住了。艾德里安按住他的肩,擦去他脸上的血污。 你这么伤害自己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克莱斯特望向窗外,高层建筑玻璃反射的光线刺入他的眼睛,我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提不上是出于恐惧还是别的原因。你想帮忙,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不是草率的想法,相同的事情由不同的人来办,是有区别的。这是解脱。 需要死亡才能了结的话,我会帮你,陪你一同去见死神也无妨。但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已经以自己最大的信任来相信你了。我就是这样,我的信任也就这样了。 我不认为这是性格的原因,你以前不是这样。 克莱斯特转开目光,一语不发。 你是否相信我?艾德里安问。 是的,我相信你你的事业。 我在问你是否相信我,不是我的事业,也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艾德里安注视着克莱斯特,抚平他皱起的额头和眉毛,以轻柔而老道的方式抚摸他。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地跳到了不可预料的方向上。艾德里安没去接电话,轻轻亲吻克莱斯特颤抖的脸颊。 你愿意重新信任我吗?艾德里安问。 信你个屎,刚才是谁揍我,克莱斯特推开对方的脸,别和我说那是指挥官的惩罚,你提诺伊拉特干什么! 不然怎么能听到你的真实想法。 克莱斯特无话可说,艾德里安趁势握住他的手,尴尬而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把他的动物拉起来。克莱斯特用了很久才站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杰瑞德弗雷斯杰医生的咨询室和等候室之间隔着一条近十米的走廊,咨询结束后,他把克莱斯特留在咨询室里。艾德里安在等候室里翻着一本时装杂志,见他出来,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 你设计得不错,弗雷斯杰掸了掸领带,作为患者的监护人,我还是得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克莱斯特先生是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障碍,我接触过这类患者,但没有治愈他们的能力。 你之前的患者怎么样了? 我将他们转诊给别的医生,收效甚微。说实话,行业内没人能根治。值得高兴的是,克莱斯特先生的情况算是相对良好的,他可以胜任工作。 我放心了,谢谢你,医生。 你还不能放心,等一下带克莱斯特先生去外科。 他怎么了? 他说前几天摔到了后脑,头晕到现在。我检查了脖子,不确定是什么造成了头晕,我想是脑震荡或者颈椎退行性损伤。 弗雷斯杰再次捕捉到了艾德里安的表情:内疚、痛苦、还有抵消表情的肌肉运动。艾德里安在隐藏情绪上做得很好,但对克莱斯特的问题还不能完全藏住。弗雷斯杰抖了抖食指。 克莱斯特先生请求睡一会再走,我征求你的同意。 你认为怎么样? 取决于你,他想休息一会而已。 让他起来吧,我想让他早点得到外科诊断。 接诊之前,弗雷斯杰思考了很久。他从未接收过互为配偶或**的患者,尽管离艾德里安向他求诊已经过去了很久。弗雷斯杰自己有过两段功利的婚姻,任何一段都没给他带来好处。这是个改变的契机,但不行就是不行,他不能摆脱自己的心结。 从医院回来之后,克莱斯特的表现不那么沮丧了。诊断显示,他的垂体有些问题,脑震荡也有几天了。一个脱罪的理由。他向艾德里安道歉,偿还之前手术的账单。挨揍让他清醒了不少,占不到便宜是小事,技不如人让他怕得要死。借着协议之机半真半假地占便宜的日子要到头了。认怂、还钱,撇清关系,逃走,趁还没丢了小命。 说到逃走,克莱斯特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可去:他侄子侄女的寄养处,奥尔加女士在莫斯科的家。想到这个地方、他最后的避难所,他又兴奋起来,暂时忘记了被损害的尊严和可笑的无能。他高兴地从住处偷偷溜走,除了手机和电脑,什么都没带,跑到一个小快餐店,在角落给奥尔加女士打了电话。 结果令他心寒:奥尔加已经再嫁,孩子们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她还让克莱斯特别再寄钱来,她的丈夫伊凡能干得很。 好吧,这世上再没有谁需要他,甚至连他身后的几个小钱都变成了无人问津的蛆虫。旧的议题再次摆上桌面,克莱斯特展开卫星地图,继续寻找他的安息之处。承认自己是个脆弱而平庸的人并不像以前那么困难了,承认也无所谓。他还有属于自己的一点钱,这一点钱足够支付去往任何地方的单程票,让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些。同时他给自己的财产代理人打了电话,让对方把那笔烫手的遗产交出去。数额比较大,到账会久一点。 艾德里安倒不认为那次交手是□□的殴打,他理解了克莱斯特某些做派枪不离身、遇事先跑的原因。克莱斯特从事工作纯为了钱,这脱离疯狂的目的确实正常而令人欣慰。同时,出于这个目的,他选择招摇撞骗、荒废自己的武斗技巧。考虑到他的位置,这个选择相当愚蠢。表面上他是个有说服力的人事经理,一旦弱点和恐惧为人所知,那也就完了。艾德里安不期待这种情况发生。他需要重新教授一些技巧,以避免他的小动物在毫无必要的时候见上帝去。 征得房主的同意之后,艾德里安趁克莱斯特离家出走的周末叫来了装修队,整理地下室,装上新的地板、照明灯和沙袋。 收拾地下室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了不同型号的小型机床、磨具、三把浮灰的原型枪、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几卷粗糙的图纸和旧的枪械制造书籍。原型枪是结构精细的抓钩枪,艾德里安进行了试射,抓钩稳固,能承担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他带了个工人做垫背;卸掉抓钩后,钢索可以打穿墙壁。有趣的爱好。 看到原型枪之后,艾德里安改变了主意,将地下室分成两部分,五分之三的面积作为训练场,余下面积作为克莱斯特的工房。草图改好之后,他意外地收到了一堆短信,提示他的数个账户上有大笔款项到账。最近没有什么大生意,这多多少少让他疑惑。他马上派人查了来源,知道是谁干的之后,他对着冷冰冰的数字笑了,实在是蠢得可爱。克莱斯特对死人的忠贞和原则为什么到了头?他能猜到一二。 克莱斯特最终选择了一座叫劳芙(Lauf)的小城。劳芙位于纽伦堡东北方向,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