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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渴愛

    

渴愛



    望著手機上亮起的螢幕,顯示景廣顥的號碼黎樹側臥在床上,只是靜靜看著不斷熄滅又亮起的屏幕淚水在掉,她閉上眼睛,好希望自己就這麼死掉。

    但她沒有死掉,日子仍要繼續過下去。

    晚間九點多,樓下大廳傳來一些聲音

    「大少爺!我不知道您要來」看見來人,康管家有些驚訝稀奇。

    「小樹呢?」廣顥連寒暄都省略,直往內部走去。

    「黎小姐在三樓房間裡。」康管家意外他要找的人。

    「小樹!」廣顥直接喊著上樓。

    房門被敲響了,「小樹!開門樹!」

    敲門聲,有點吵,隱約還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樹迷迷糊糊睜開眼,她剛剛不小心睡著了意識逐漸分辨出外頭隱約的吵鬧聲,是那個令自己期待又傷心的聲音,一時竟嘔起氣,沒想去開門。

    咚咚咚!咚咚咚!

    「開門!」

    最後房門還是開了,廣顥弄得屋裡動靜實在太大;門後,樹呆呆站在陰暗裡,雙眼無神地望著他

    「小樹」

    「哥大哥怎麼了?」樹故作陌生的問,內心早因他的出現激盪不已。

    「妳還好嗎?身體有不舒服嗎?」男人的表情急切,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哀愁。

    「沒事,我在睡覺」看見康管家跟在廣顥身後一段距離,滿臉驚疑,樹打起精神正色應對:「大哥已經很晚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幫忙公司做海報的事,我跟秘書說好明天聯絡細節。」怕康管家發現他們之間不單純的關係,她還故意編了個名堂,做了台階,示意廣顥有事明天再聊,接著就要把門關上。

    不料,男人驀然把手指插進門縫間,握在門框上,阻擋她關門,「幫忙什麼海報?我現在只想見妳!讓我看看妳,好嗎?」露骨的表白直接拆了她的台,聲音中充滿哀求。

    樹當然沒敢狠心強行關門,既然廣顥已經在康管家面前主動暴露了兩人曖昧的關係,她也不好掩飾什麼鬆開緊握手把的手,轉身往房內走,倒趴回床上。淚腺又開始發達,鼻腔發酸,她乾脆把臉埋進被子裡假裝還很睏。

    廣顥關門、上鎖,來到她床邊樹躺在床上背對著他,感受到溫暖的手溫柔撫摸著自己,從頭到背部不禁深深嚥下酸澀淚水。

    「哥還有什麼事?很晚了你不快回去休息?」雖裝出無所謂的聲音,仍不爭氣的哽咽。

    「沒什麼事,我就想看看妳」

    「你哪會真的想看我是又想做愛吧」樹存心刺激他。

    男人沒有說話;黎樹當他默認。

    「抱歉,我累了,不想做。還是你擔心我跟你女友打小報告,所以特地來安撫我?」她刻意停頓幾秒等男人回應。

    「放心啦我沒那種小心思不會跟別人說什麼的!」走吧!快走吧!樹摟緊了被子,蒙住臉,眼淚不住落下。

    「小樹」廣顥摟住了她的背,將額頭靠在她肩膀上。

    剛剛說什麼都不回應,男人這般親暱直接觸怒了樹:「你不要抱我!你快回家去!」你都有女朋友了為什麼要纏著我!

    「樹」忽視女孩高漲的怒焰,廣顥只是摟緊她,柔情深吻著她的耳朵、面頰。拉開女人的睡衣,伸手抓揉她飽滿的奶子他知道能讓她舒服的機關在哪裡。

    「唔唔啊啊」黎樹忍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叫出聲來。好舒服大哥的手,總是知道她想被撫摸的點在哪,拿捏的力道讓她沉醉。

    「小樹很想要小樹很想讓哥哥肏,對不對?」

    樹沒有回答,道德感不允許,但,她發出的嬌吟,蠕動的腰臀,都在回應。

    廣顥拉掉她的褲子,手掌按開女孩兩腿根,俯身,將頭埋在她兩腿之間。

    「哥?!吪!」樹驚怕的感覺到男人將雙唇熱吻在陰唇上,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急忙抗拒的阻止男人,「哥啊不要!好髒!啊!」雙腿夾住廣顥的頭,她觸電一樣身體微微抽搐,張嘴望著天花板抽氣,感覺濕熱舌頭舔開下體唇縫,親密勾動陰蒂,有力的滑動在花道中。

    「哥,這樣真的不行」樹咬牙,手抓著廣顥抱腿的手,爽得瞇起眼睛,敞開的上衣裡,身體呈現繳械的癱軟;男人的嘴吻更加貼合,吮著泌出的蜜汁,舌頭靈巧鑽弄勾舔。

    濕濡的柔韌攪動著每吋敏感,溫和有力,樹嬌喘著,發出企求:「哥我要我想要好想要你插我」

    「嗯」廣顥離了胯部,摟住她,兩人瘋狂的激吻。

    看著廣顥正面對著自己,抓起她的兩隻腳踝,粗長陰莖又深深插入,在體內產生無與倫比的充實她果然渴望他肏自己。所有的思慮都徹底被排除在外,她只想擁抱廣顥,深深納入他,讓他的肉棒滿足身體、精神深處的飢渴。

    康管家憂心的望著黎樹緊閉的房門,景廣顥已經進去很久還沒出來他多少猜想到可能的情況,主人的事,豈是下人能管的?似乎確認大少爺不會馬上離開,他轉身,緩緩下樓去。

    房裡充滿猛獸般粗烈呼喘,規律卻急促的拍擊聲,廣顥抱著樹的腰臀急速抽插著粗壯衝撞磨蹭女人深處,他迷戀她的身體、她的柔情,盡情釋放最深處的熱情和渴望。

    兩人躺在床上,同蓋一條被子,四條腿交纏在一起。樹依偎在男人赤裸的懷抱裡,手摟著他壯碩的腰際,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他,問:「大哥,我們算是炮友嗎?」

    廣顥平靜閉著眼睛沒睜開,但心裡卻是震撼了一下,微微加重手臂摟著女人的力道。

    看男人緊抿雙唇沒有回答,樹收回目光,有些自言自語:「大哥怎麼不去包養網站找?聽莉香的朋友說,想要怎樣的女人那裡都有也有乾淨、沒和人發生過性關係的處女哦」她神情落寞的看向自己的手指,摸過男人側胸的肌肉線條聲調也低落下來:

    「我是真的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以後,請你去找別人,好嗎?」

    狠狠地推開這個關係吧!她想脫離見不得光與罪惡感。雖然景廣顥能給自己肉體上極度的歡愉,但她知道,長遠的關係不是這種,她嚮往在陽光下生活,而不是偷偷摸摸的來。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男人突然回應,語氣頗為嚴厲。

    樹抬頭,望著他嚴肅深沉的眼眸,沒敢再問

    那是什麼關係?

    兩人的心都在暗自哭泣。

    一個人在感情受創後,易慢慢對外形成保護膜,避開可能的疼痛,隨著生命中持續受到的傷害程度,保護會增厚,有的甚至長出刺來。

    黎樹是,景廣顥亦是。

    景承風的國外之行顯得遙遙無期,當然,他本人出國後幾乎沒有和黎樹聯絡;在認定景承風沒把自己當戀人後,樹也識相的沒去追問、探聽對方的行蹤。要不是殺出了個景廣顥,她恐怕會痴傻的專注在承風身上,陷入苦戀。

    這使得,黎樹和景廣顥性愛變得寬心許多。同時,也記取教訓,沒敢再把景家男人當作可以交往的對象。儘管如此限制著自己,在內心深處,樹仍將自己的情感位置留給廣顥,認真喜歡著他、陪伴著他,享受兩人的甜蜜,但不去綁定對方,以備他離開自己的那一天,不用太難過。

    連她本人都沒發現,這些措施全是在做自我減傷。

    廣顥不會知道樹的心路改變,僅記得她愛著承風,記得最早之前,樹曾提過對於兩人發生的關係,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承風;而現在,她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這些訊息編織一起,幾乎挫掉廣顥表白的勇氣,因此得過且過,能擁有一天,是一天。

    §

    第六組的組長給了樹電話,告訴她這個週末假日有一個進行拆除工程的現場,可以撿到製作場地需要的免費材料。

    原來,辣妹三人組之一的魏佳茹,父親是該工程的工頭,必須將拆除垃圾清運。

    現在第六組的情況,雖然已經比一開始的散沙好,仍像一座放手就倒塌的塔。組長很清楚,這一切和樹積極在拉攏群體的影響力有關,因此,在知道樹不用再到學校上課後,他向她懇求了很久。跟廣顥辛苦溝通後,樹終於得以繼續參加商攤的活動。

    約定的早上,樹準時到集合地點,看見第六組的老班底,組長、小詩、吉他男、耍球男和辣妹們,還有幾位同學,很意外的,總喜歡對牆壁打拳、其他事都不怎麼在乎的拳擊男孩也在其中。

    從清理場地,到現在的撿資源,仍有許多人不配合參與,好在,大家都沒說什麼,直接開始工作。

    大夥盡力挑揀能用的木料、板材、鐵件,送上魏佳茹父親的貨車。

    滿地雜亂,有大大小小破碎的水泥塊、破爛的衣物布料、塑膠殘管、鞋子、釘子,到處是危險重重。在跨過一道水泥,樹不小心絆到了橫著的竹節鋼筋,整個人向前一撲,就要跌個狗吃屎,前方突冒一個人影,一把抱住了她。

    「謝謝你,宥實。」樹抓著對方衣服,站穩,看清楚對方,是拳擊男孩,他力氣好大。

    「不會。」男孩注視著她,緩緩鬆開手。

    絆那一下,樹腳上老舊的運動鞋頓時開口笑。她拖著破鞋子,繼續把今天任務完成。

    積蓄盡數給了莉香,如今樹身上也沒多少錢,買不了新鞋,它已經很破了,逢雨必滲水。

    回到家,她在車庫的工作間,拿出萬用黏膠把分離的鞋底黏回去。

    稍晚,廣顥又來到二號宅,一下車,就看見樹坐在旁邊階梯上,很專心的用膠在黏鞋底,他皺起眉頭

    「這是商攤活動作業?」

    「今天去撿材料差點跌跤,鞋底被我踢捲了!」樹低頭做事,一邊回答。

    「妳的鞋?妳手上這個?」廣顥詫異,女子手中的分明是成年男性的帆布鞋,又破又舊,上頭有努力洗乾淨的痕跡。

    「對啊!」

    「它看起來比妳的腳大了些。」

    「嘿嘿,這樣才不用常常換鞋啊!」樹舉起鞋子細細檢查,確認是否黏好。接縫處已經參差破裂,難以貼合,於是又纏了圈膠帶固定。

    「啊?什麼意思?」

    從國小開始,樹的腳幾乎每一年就要重新買鞋,那時家境變差,黎母乾脆直接給她買一雙特大的,紀錄最長壽的,從小五穿到國一,壞到不能更壞才換。樹也已經習慣,髒了,動手刷洗;壞了,能補能修就自己來。

    「好強大」廣顥很訝異有人是這樣生活的,年少時,他向來只有鞋多到穿不完送人,有些根本沒穿出去過。

    盯著呈現破爛的鞋子,鞋頭打上一圈膠帶,模樣非常滑稽,樹卻仔細的收進櫃子裡,廣顥懷疑的問:「這鞋子看樣子,妳是打算繼續穿?」

    「還能穿啊!」關上櫃門,樹樂觀的說。

    修完鞋子,兩人進到房間,趁樹去樓下拿東西,廣顥很好奇地開了她的衣櫥櫃子。

    沒有想像中爆出來的樣子,學校制服為主,平常生活的衣服很簡單,布料粗糙、品質很糟,重點是都舊了,領口很鬆,白色呈現米灰,有些還有破洞;倒是有一件外套,相對來說比較新,套著透明衣袋,很寶貝的收在角落。廣顥看著,眼裡滿滿的不可思議,他們家雖然都是男孩,但見識過表姊妹的衣櫥,衣物用從衣櫥裡爆發出來的,一點也不誇張,而且還是一整面的壁櫃,通通塞得滿滿的。家裡有傭人,定期會打理衣櫃,將不穿的衣物出清,雖然不會爆倉,但也奢侈的很。

    除了衣櫃,又四處看看,他第一次注意起樹的生活品質。

    「哥,吃蘋果!其實是有蘋果的沙拉,瑪菲擅長創意料理,跟蘿莎風格完全不同。你試試看!」樹抱著一大木碗的沙拉進來,親暱的用叉子取起蔬食餵到男人嘴邊。

    「好吃吧?好吃吧?」樹緊盯著廣顥咀嚼。

    「嗯。」男人用手掌根部抹了下嘴。

    「嗯就是好吃!大哥的嗯通常就是好!」樹一邊用旋律哼著,一邊也跟著挖了大口吃。

    終於把滿口食物嚥下,廣顥問:「明天,妳有空吧?」

    「沒特別安排事情,就在家弄商攤的事。怎麼了?」

    「陪我出去。」

    「可以啊!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