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哎哟，我肚子疼，高壮，不得了了，我肚子好痛！我站不住了，你快扶着我！” “秀曼，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卫生院喊医生来？”高壮慌了神，连忙扶着摇摇欲坠的何秀曼。 何秀曼疼的皱眉，满脸的虚弱之色，看着的确问题不小。 细奶奶也不再拦着何母了，此时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何秀曼的安危，她一松手，何母反而愣住了，不敢继续去撞墙了。 因为她知道，她要是敢撞，肯定没人来拦了！ 又不是真的活够了，谁乐意去死？ 何母神色淡定的停止了撞墙，转而狐疑的看着何秀曼，这个女儿不会是装的吧？ 但看何秀曼的确疼的厉害，并且双手紧紧地扶着大肚子，她大部分身体都靠在高壮的身上，细若游丝的说道：“好，你去喊医生来，我疼的不行。” 何母一听这话，心里的狐疑倒是没了，只是觉得这事太凑巧了。 但她女儿大着肚子，现在又肚子疼，那她接下来的打算，也没法继续了。 哎，晦气！ 第280章 小黄牛换新主人啦 高明程最终没迈进那个门，根据他的观察，何秀曼的肚子疼，十有八九是假装的，何秀曼可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小白花，她有的是主意反击。 而高明程此时进去，反而不美，容易被何母给纠缠上。 于是他脚步一拐，朝自己爸妈家走去了。 院子的门敞开着，一进去，就看到高奶奶坐在椅子上，手里正在剥老丝瓜的皮。 这种老丝瓜，是特意留种的，风干后，把外表的硬皮剥掉，就露出里面的丝瓜囊来，而丝瓜种子，就藏在这些瓜囊的洞里，把丝瓜种子抖落出来，就可以留作来年春天播种所用了。 而剩下的这些丝瓜囊也不用丢弃，而是有大用途的！ 最常见的用途，就是用来洗锅洗碗，皮肤粗糙些的人，还可以用它洗澡搓背。 因为这些用途，所以大家都会特意多留一些老丝瓜备用。 “奶奶。”高明程叫了声，听到声音的高奶奶这才抬头看去，然后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如绽放的雏菊般。 “是明程来了啊，听说你去县里做生意了？”高奶奶慈祥的问着。 高明程简单的说了下，没有说仔细，是因为说仔细了，高奶奶也未必懂。说了一小会儿话后，高明程就问道：“我爸妈呢？” “你妈妈去你秀慧婶子家打毛衣了，你秀慧婶子的手艺好，她跟着学。你爸爸去地里了。”高奶奶说道，神情中有那么些寂寞。 原本是一大家子的人，可先是高明程分家出去了，后又让高明万去了运输公司，紧接着便是高明里去了制糖厂，这倒罢了，现如今连高淑芳都被拉去县里卖衣服了！ 因此，老宅这边，常住的人口就只有三个人了！ 原本大家挤着住，房间都不够用，而现在是到处空荡荡了。 高奶奶的那份寂寞，高明程敏锐的捕捉到了。只是世间万物都会发生变化，只要变化是好的，那么人就要去适应它。 正说着话呢，高明程的爸爸先扛着锄头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些刚拔出来的嫩萝卜，看到高明程坐在屋子里时，他还愣了几秒。 往年这个时候，高远见可忙了，一天到晚不着家的，天天都要在外边给人蒸酒，一年到头挣下的钱，就全靠这段时日了。 可惜今年天干缺水，粮食也减产，几乎没什么人找他蒸酒了。 但高远见忙惯了，根本闲不住，于是没事做就去地里转悠一圈，估计地里的任何一点变化，都逃脱不掉他的法眼了。 “今天怎么没在县里做生意？你生意好做吗？”高远见把东西放下，颇为关心的问着，又让高明程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饭。 高明程自然应下，他就是过来蹭饭的。 简单的说了下县里的生意，高明程说道：“我今天是回来拿货的，等下下午还要再去县里。对了，爸，你想养牛吗？” 高远见目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没有马上开口，思索之后才说道：“是打算养头牛，之前要攒钱，家里开销大，现在没多少开销了，正打算开春了去买头牛犊回来。” “怎么，你家的牛不打算养了？” 高明程点头，说道：“是不打算养了。我总共就一亩田，现在又买了拖拉机，这牛的用处就不大了，再说了，我这三天两头的往县里跑，也没空照料。” “爸，你要是真想养牛，我这牛卖给你，你给个公道价，怎么样？”高明程开门见山的说道。 送是不可能送的了，牛可是很贵的！ 高远见倒不觉得高明程说话过分，牛自古以来，都是很精贵的，高明程的那头牛，养了近一年，已有一岁多点了，等开春时，给它穿了牛鼻子，让它跟在老牛的后边学着犁田，很快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高远见家的田还是比较多的，有八亩去了，这犁田时需要用牛，割稻子时，也需要用牛，到时候买个牛车，让牛把稻子拉回家来，就省了老大的力气去挑担子了。 再一个，如果想到军岭去卖菜，也可以用牛车拉去，省时省力。 经过一番考虑，高远见二话不说，就决定把高明程家的牛买下。 他说道：“走，我们去把你妈喊回来煮饭，然后再去看看那牛。” 高远见没有马上说价钱，因为得看过之后再开口。 于是父子两人去了秀慧婶子家，把罗小华喊了回去煮饭。 罗小华一向不待见高明程，但如今也不同了，听说高明程中午在这儿吃饭，她表现的挺乐意的，笑着说道：“家里还有一块腌肉，等下用来炒萝卜吃！” 罗小华乐呵呵的回家去煮饭了，高远见和高明程则去看牛，黑虎和精灵绕在两人的身边撒欢。 牛不在牛尾岭那边，而是在老村这边的田地里。 这边的田是连成一片的，共有八百多亩，虽然天干，但之前也陆陆续续下了一点点雨，田地里长出了鲜嫩的野草，其中就有不少是紫云英。 这些野草，就是牛的最佳口粮了。 张成远是个勤劳的人，他一大早就过来把高明程家的牛羊给牵了出去，然后选一块野草丰盛的地，把牛羊放在那儿。 在山地放牛羊时，可以把绳子系在树干上，可田地里就不行了，没有树的。 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可以在绳子的末端系上一根木桩，木桩一头削尖，然后钉在田里。 如此一来，牛羊就受到束缚，只会在绳子范围内活动。 村里养牛的有一些，但养羊就只有高明程一家了，因此很好找，父子两个都擅长走路，走了十多分钟，都不见累的。 “爸，这就是我家的牛了，你看！养的还是不错的。至于羊，我打算过年就宰杀了。” 高明程望着自家的牛，年轻的黄牛身上干干净净，一双大眼睛可萌了，看到高明程他们过来了，性情温驯的望了过来。 家养的牛性情大多温驯，但俗话说牛脾气，有时候牛犟起来，也不好惹的。 高远见也是种田老手了，很擅长挑选牲畜，他绕着小黄牛上上下下的打量一圈，没找到什么毛病，又试着让小黄牛走上一小段路。 “嗯，四肢矫健，精神也不错。明程，你这牛是多少钱买来的？”高远见问道。 高明程没有隐瞒，如实说了，高远见沉吟片刻，在当初的价钱上又加了一些，算是比较公道，但肯定不会溢价。 高明程也不在乎多几块少几块的，当下就和他爸成交了。 他把系黄牛的绳子解开，递给他爸，然后说道：“我最近不在家，家里的牲畜都让多美的哥哥帮着照顾的。等下我找他说一声，省的他不知情。” “那干脆让他再多照顾两天，我家里的牛栏还没有准备好。”高远见当即说道。 养大型牲畜就是这样，得提前准备好猪圈牛栏的，否则就没法养。 在老宅猪圈的边上，还有一点空位，高明程估计他爸会把牛栏砌在那里。 于是他说道：“我那里还有半袋水泥和一些红砖，等下我给你送去。” 高远见点头，剩下的砖和水泥，他先凑凑看，不够的，再买些。 父子两人完成了交易，于是再次回到家里。 虽然牛没有马上牵回家，但高远见还是现在就给了买牛钱。 他把钱数了两遍，才递给高明程。 高明程把钱接下，直接放进兜里，有了这笔卖牛钱，他身上的现金又多些了。 中午高明程在这儿吃的，难得的吃了个饱饭。 饭后，他还是决定去细奶奶家看看。 之前何秀曼和她妈各出奇招，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他过去时，并没有看到何母，想必是已经走了。 “明程，你来啦。”细奶奶也在院子里剥老丝瓜皮，脚边堆了一地的皮，簸箕里还堆着不少的丝瓜种子。 “明程，你要丝瓜种子吗？等下拿些去！”细奶奶笑着说道。 那些丝瓜种子看着有半斤多了，但实际上用不着这么多的种子。 他们这边的人，很少在好地上种丝瓜，都是在屋前屋后的墙角、以及坡地边缘种上一排即可。 丝瓜大量上市时，卖不出好价，自家吃也吃不了太多，但因为需要丝瓜囊洗碗洗锅，所以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种上七八棵丝瓜苗。 高明程说道：“不用，我也留了几个老丝瓜，现在还挂在木梁上，等以后有空了，再把籽弄出来。” “高壮和秀曼呢？在休息吗？” 话音刚落呢，高壮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高明程来了，还挺高兴的：“明程哥，你不是开店了嘛，怎么回来了？你吃过午饭了没？我们家还有一些饭菜，你要吃吗？” 高明程笑着说道：“不用，我也是刚吃完。你老婆没事吧？听说你好像去卫生院喊医生来了？” 提起这个，高壮就瘪嘴，开始跟高明程抱怨起何母来。 只是他不知道，早在之前，高明程就误打误撞的把事情经过给听了个大概了。 在知道何秀曼果然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后，高明程就彻底放心了。 “她是长辈，你能忍就忍忍吧，现在秀曼大着肚子，你以秀曼为主就行。”高明程只能这么劝说着，因为现在的主流思想就是这样。 细奶奶立即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就是他岳母对他很是不满意，言语间觉得是把秀曼嫁错人了。本来岳父挨打了，女婿去帮忙也行，但他家这事办的……不太体面。” 高明程心说，何母其实也算不错了，是个实诚人，最怕那种嘴里撒谎，把人骗过去，在义愤填膺的出面后，才知道事情原委，那才恶心人呢。 高明程如此想，也如此说了。 高壮一愣，琢磨了一下，觉得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