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你瞧瞧这几个不孝的玩意儿，也不怕他们的爹在路上饿了渴了。”永平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王爷，小的们不会让您饿了渴了的。”正道笑眯眯地回。 “那万一来了个劫匪呢？”永平王微眯着眼睛问正道。 “王爷，咱们这一路都有护卫，王爷自是放心。”正道笑容依旧。 “那要是咱们的护卫护不住本王呢？”永平王又道。 护不住？这一点正道是不相信的，永平王这护卫……别说是劫匪，便是皇帝身边的御林军过来，也未必是对手。 “护不住，那他们的死期便到了。”正道非常诚恳地说。 正道觉得自己的这个回答没问题，为了自己的性命，那些护卫也会拼命保护永平王的性命。 这是先太子生前给王爷留下不多的一点保命的根基，其实力自然是非比寻常。 可永平王却指着自己道：“这跟他们死不死的没关系，关键是，我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正道眨了眨眼睛，怎么有点儿没听明白呢？ 有这样的一群护卫，还怕遇到什么危险啊？哪怕是被皇帝下令举全国之力格杀，这些护卫也能保住王爷一条命，区别不过就是死伤的多少罢了。 若只是劫匪，伤？可笑！ “正道，你想啊，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都跑了，包括你都可以跑，谁来能说你们什么吗？”永平王双手击掌然后一摊，“可本王手无缚鸡之力，你说怎么办？” 永平王话说到这里，正道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 可那些护卫都是死士，自己从小跟着王爷一块儿长大的，更不可能跑啊。 正道知道永平王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他摸不清永平王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罢了。 “王爷……”正道正要解释，却被永平王抬手阻止，“性命要紧，你们跑是应该，但本王的儿子们不能跑，他们要是跑了，良心上的折磨会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好过。” 基于这个前提，永平王觉得他一定要带个儿子进京。 正道：…… 算了，一个主子是带，两个主子也是带。 只是大家都知道王爷肯定是要带一位爷进京，但应该没人会猜到原因在这里。 想到这儿，正道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暗戳戳的高兴。 “正道啊，你觉得我那几个儿子，带哪个更合适些？”永平王问正道。 既然都不积极，那自己就强行带一个上路。 “王爷，除了大爷，哪个都一样。”正道真是这样想的。 虽然四爷拳脚功夫要强一些，但真要到了那种时候，肯定靠的还是护卫。 “为何除了老大？”永平王看着正道，“老大比他的这些兄弟更不如？” 正道再一次怀疑，永平王是不是真的没确定世子人选。 但除了大爷是嫡出，只有三爷…… 难不成请封三爷当世子？这倒是向皇帝表忠心的好办法 倒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可是王爷若能想到这一点，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待在陵川了。 “怎地不说话呢？”永平王催促着正道。 “王爷，小的问您一句话可成？”正道低声道。 “问，你问我的还少吗？何必装作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永平王不满地瞟了正道一眼。 “您这次进京，可会请封世子？”正道依旧小心翼翼地问。 “按理呢，我还没到一定要请封世子的时候，我身子好着呢。”永平王叹了一口气，然后窝到椅子上。 “便是皇帝，春秋鼎盛的时候，大臣也会请求请封世子。”正道安慰了永平王一番，又问，“那，不按理呢？” “不按理？”永平王再次叹了一口气，“那就不是本王的事了，那就是皇上的事。” “皇上的事？”正道再一次没听明白。 “我就说你老了吧。”永平王指了指正道，“我们永平王府的世子，难道是本王能说了算的？” 这一话让正道的嘴张了半天合不拢。 可不吗？哪怕过了这几十年，皇帝对永平王府都不放心，怎么可能你请封谁就是谁。 原来，如此啊！ “王爷说得在理。”正道朝永平王拱手作了一揖。 “所以别想那么多，咱们想那么多没用，不过……”永平王目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笑，却没再说什么。 永平王没说，正道也没问。 虽说永平王应该是整个大梁最和气的王爷，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过问的，即使是正道。 “既然如此，不如带四爷？”正道建议。 “老四？”永平王摸了摸下巴，眼底有了一丝笑意，却还问，“为何？” 正道对于永平王这种明明很高兴，却还故意憋着的行为表示无语。 无语归无语，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王爷和四爷在一起，瞧着似是更开心自在些。” “自在？哼，整个王府，他最会气我！”永平王没好气地说，但还是嘟囔了一句，“那就他吧，你去跟他说。” 宋濯知道自己被永平王选中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正道叔，是我父王选的我？” 宋濯觉得永平王就算不带宋泽，应该也会带宋澄吧，他俩都是庶子，但很明显宋澄比自己更讨人喜欢些。 至少，父王没有骂过他“孽障”，更没骂过“逆子”。 “四爷，自然是王爷的主意。”王道微微躬身，丝毫不提是自己提议的。 “可我跟夫人说了，要留在家里好好地陪她。”宋濯愁眉苦脸地说。 “四爷，您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四少夫人呢，但这次跟王爷进京，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就回来了。”正道说。 这次皇帝是六十大寿，所以才会大办，否则每年往京都跑一次，还不如住在那里。 宋濯听正道这么一说，便不好意思拒绝了。 “能不能把我夫人也带上？”宋濯提了个条件。 “这……”正道真的被宋濯问住了。 进京贺寿带着家人的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跟着省亲的，四少夫人所有的“亲”可都是在陵川，一看就是跟着进京玩儿去了的。 再加上又是个商贾出身，回头不知道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但，永平王府好像也不怕被别人传。 第252章 添彩 在正道看来，宋濯和永平王是很有些相似的，他们提的一些东西，即使再荒唐，你也得认真对待，否则就等于把他们给得罪了。 正道想了想，说：“小的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宋濯点点头：“麻烦正道叔跟我父王说一声，如果我夫人不能去，我也不去了。” 正道：……这是威胁上了？四爷还真是四爷。 正道传这话的时候，永平王正在宁安堂。 听了这一句，永平王还没开口，翟氏便道：“夏氏如何能跟着去？” 永平王对于宋濯的这个请求也颇为好奇。 只是翟氏一开口便说不行，永平王好奇的点便转移了。 “如何不行呢？” 永平王的声音里还多了一些诚恳，他是真的怕有什么不妥的。 但，翟氏却觉得永平王又是在维护四房。 “王爷，您进京贺寿这是大事，如何能带着儿媳同行？”翟氏不满地说。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永平王掏了掏耳朵。 “这怎地是带儿媳同行呢，老四也是要一起去的。”永平王一脸不满地看着翟氏道，“你一个当王妃的，说话要仔细些，这叫外人听去了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王爷，您为何要带老四去京都？”翟氏想到这个心里更加不悦。 永平王没有解释为什么，倒是反问：“我为何不能带老四？” “王爷，便是老大不去，老五老六还小，那还有老二和老三呢，怎地就轮到老四了呢？”翟氏闷闷地说。 老二？永平王想到宋澄那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就不大想亲近。 老三倒是可以，但是一旦出了事，他恐怕比自己跑得都快，而且他还比自己更会吃会玩。 想到自己身上的银子，会被宋澈消耗出去一部分，永平王胸口就痛。 原本永平王对于带谁去，心里也没有一定的。 被翟氏逼着在心里这么过了一遍，倒真的觉得宋濯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本王想带谁进京还得按齿序来轮着？荒唐！”永平王的声音冷了冷，“一个做老子的连这点儿事都不能定，让他们给我当老子算了。” “您发什么脾气呢？”永平王声音一双，翟氏的声音便低了下来，但还是嘀咕了一句，“可您总得有个理由吧？府里嫡的庶的大的小的一大堆，回头他们问起，又如何回？” “如何回？让他们来问本王，本王就告诉他们，等他们做了我老子就知道答案了。”永平王的声音越来越大，院子外面都听见了，丫鬟婆子们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这意思就是不给解释？翟氏将脸别向另一边。 这会儿却有一个丫鬟出现在宁安堂院门口，说是来请王爷的。 “没听到王爷在发脾气吗？这会儿敢来请王爷，不要命啦？”看门的婆子压低声音呵斥道。 “嬷嬷，我这事儿王爷听了肯定会高兴的。”小丫鬟一边笑着说，一边塞了个荷包给那婆子，“王爷高兴了王妃自然也开心，嬷嬷也更好当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