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玄幻小说 - 被温柔攻养大后在线阅读 - 第190章

第190章

    “哇哦!”许央顺势笑道,“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等过段时间麻烦过去,我再撤了?”

    林简倒真的是有一点不放心:“确定没问题么?剧组那边……”

    “没事,放心吧。”许央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满不在乎地摆了下手,说,“互联网有记忆,但也不多,尤其是娱乐圈这种地方,再大的新闻,基本也只有一周的热度,一周过后,有了更吸睛更新鲜的料曝出来,谁还在意我这点事啊——别忘了,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大瓜。”

    “行。”林简斟酌片刻,说,“那等你走的时候,我去送机。”

    许央闻言眼神凝重地盯了他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狗胆包天地做最后一搏——

    他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了林简一下,低声而郑重地说:“谢谢亲爱的,还好我有你!”

    林简被抱住时神情真实地空白了一瞬,而许央当机立断,抢在他反应过来开口损人前,快速而自然地放开了他,还稍稍向后退了小半步,是以微笑说再见。

    别动手啊我林,兄弟豁出去了,都是为你好!

    而就在许央后退的同时,林简用余光瞄了沈恪一眼,后者依旧姿态周正,神色如常,面对刚才那个突如其来地发生在面前的拥抱,只是很轻地扬了下眉梢。

    从酒店大门出来,沈恪的专车还等在专用停车位上。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两人都稍显沉默,林简纯属是因为觉得丢脸,自闭般不想开口,而沈恪……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上了车,林简缓过刚才那一阵中二到他头皮发麻的尴尬,才问:“下午还有工作么?”

    “没什么要紧的事。”沈恪顿了下,又问,“你明天回园区?”

    “嗯。”林简点点头,“年后工期会慢慢赶上来,过段时间应该有的忙了。”

    “最后半天清闲时间了。”沈恪笑了一下说,“我陪你在家休整一下,明天送你过去。”

    “不用送。”林简接话说,“我自己就……”

    “林简。”沈恪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林简到了嘴边的话倏然收住,就见沈恪转过头,用很轻却有些压人的目光看着他,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明天我送你。”

    “……”林简怔然一瞬,最终迟疑地点了下头,“好的。”

    到了家里,过完节回来工作的阿姨正在院子里陪皮蛋丢飞盘,见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皮蛋立刻叼着飞盘扑上来,赖唧唧地往人身上蹭。

    架不住狗子磨人,他们两个又在院子里陪皮蛋玩了半天,等狗儿子玩累了被阿姨牵走去喂水,才进屋回房间。

    从一楼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沈恪问:“要不要午睡?”

    “睡一会儿吧。”林简想了想说,“今天早晨你起来的比较早,一起么?”

    沈恪笑了一下,揽着他肩膀上楼梯:“一起,陪你睡一会儿。”

    自从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之后,林简便再没回过客卧,此时他们两人换上居家服,林简躺在大床里侧,沈恪随手拉过薄毯搭在他身上,轻声说:“闭眼睛。”

    林简微微侧了下身,隐在毯子下的手勾住沈恪的小拇指,而后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原本只打算小憩片刻,但可能是见过了许央,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这一觉比预想中睡得要沉很多,等林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的天都堪堪擦黑,而身侧早已经空无一人。

    房间里没有开睡眠灯,林简在昏暗的光线中起身,赤脚踩在长绒地毯上,先去倒了杯温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才推门走出卧室。

    整个别墅二层异常安静,唯有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道明亮的灯光余影。

    林简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推开门,就看见沈恪坐在书房长案之后,正执笔习字。

    沈恪低垂着视线,头都没抬,却在林简走近了几步后,兀自开口,轻声问:“怎么不穿鞋?”

    “有地暖,不凉。”林简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没忍心。”沈恪笔下不停,淡声回答道。

    林简便不再说话,却在眸光落到沈恪笔下长长的熟宣上时,忍不住呼吸一顿。

    都说字如其人,沈恪的字更是如此。

    在林简的印象中,沈恪下笔向来张弛有度,落笔洒脱不羁却又沉稳藏锋,风骨盎然而风姿绰约。

    但眼下,这首辛弃疾的词原本就意境磅礴,豪迈激荡,配以沈恪气贯如虹流畅狂放的笔势,愈发显得纵情浩荡,气势雄豪,酣畅淋漓——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著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同是此道中人,林简霎时被烫得移不开眼睛。

    等沈恪最后一笔落定,林简压住狂跳的心脏,颤声问:“……怎么写这个?”

    沈恪将紫毫扔进笔洗中,换了一只兼毫,才说:“没什么,静静心,随便写的。”

    林简不疑有他,径直脱口道:“教我。”

    沈恪执笔蘸墨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过来,隔半秒,才问:“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