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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味 第66节

    宋轻舟一口饮掉杯里的酒,长吁了口气:“古总变态扭曲的心理,真不得不让我再次从新的角度重新审视。”

    古南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轻舟,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挺怀念那时天真无邪的时光的,但人都得往前看,不能往后看,总往后看的人,没好结果。”

    “你说得对,人总得往前看,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

    宋轻舟拍了拍古南淮的肩膀,彼此笑得虚伪至极。

    此时古南淮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那端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大概是催促着他们赶紧下去。

    古南淮开车到了一家夜总会的地下停车场,他放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对宋轻舟说道:“他们在七楼7014号包间,你先上去,我在这里坐坐抽根烟。”

    “行。”宋轻舟推开车门,径自乘着电梯直接上了七楼,包间很容易找,宋轻舟推开包间的门时,时面一片死寂漆黑。

    他疑惑的微蹙了下眉头,正准备退出门去,突然手臂上被人用力一带,整个人撞进一个陌生结实的胸膛,那人借着冲击力,抱着他跌跌撞撞的倒进包间真皮沙发里。

    宋轻舟不慌不忙笑了声:“殷总?”

    殷时昀抱着他用力的蹭了两下,低沉的嗓音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与磁性,“你很上道。”

    “不,那是你不了解我。”宋轻舟语气带着浅浅的笑音,听着让人很舒适。

    “哦?”

    “你太着急了,我想我们应该先开盏灯。”

    殷时昀笑了声,以为他在‘撒娇’,于是依着宋轻舟开了一盏橘色的壁灯,当做适当的调情。

    殷时昀下意识回头看向他,在灯光的衬映下,那男人越看越像人间妖孽,他阔开修开的双腿微仰着脸坐在沙发里,蓬松的头发略显凌乱,刘海耷拉在如玉的额头遮了点眼睛。

    宋轻舟冲他笑着,从容且优雅的从烟盒拿了一支烟点上,顺嘴问了句:“要吗?”

    “要!”殷时昀一语双关,从喉咙挤出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涩哑。

    说着,他走上前,宋轻舟将手里的烟盒递给他,殷时昀喉结滚动了下,仿佛被蛊惑了般伸手抽了一支烟,尽管他从来不抽这个牌子的烟。

    宋轻舟狠抽了口烟,略显疲惫的耙了耙额前耷拉的刘海,问道:“他们都在隔壁包间吧?”

    殷时昀笑笑:“你怎么知道?”

    宋轻舟:“猜的。”

    殷时昀的手开始或轻或重的揉捏着宋轻舟的月匈口,“你看起来应对自如啊,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了?”

    宋轻舟猛的扣过他作乱的手,殷时昀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他手劲还挺大的。

    此时,宋轻舟瞥见了他左手上的结婚戒指,眸光不由得更沉几分,“殷总,结婚戒指很亮眼啊!”

    殷时昀以为他在意,收回了手,当着他的面将结婚戒指摘了下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戴。”

    宋轻舟将头靠在沙发背上长叹了声:“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在外头糊来?”

    “男人不都这样?总是图点新鲜的玩意儿,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要你。”

    “可惜,我不喜欢跟有家室人的搅和在一起,殷总你还是找别人玩儿吧。”宋轻舟回绝得直接了当。

    殷时昀并未当回事,“你怕麻烦?”

    宋轻舟咂了下嘴:“这不是麻不麻烦的事儿,这是做人的原则与底线,人跟禽兽之间的区别在于忠诚还有信仰。”

    听罢,殷时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笑了出来。

    “第一次有人跟我提原则,提信仰,有点意思。其实这种东西,在金钱面前,都可以不留余地的粉碎,你没有尝过有钱的好处,我可以给你……”

    宋轻舟打断了他的话:“你看我现在像是缺钱的吗?”

    殷时昀:“那你觉得古总他们缺钱吗?为什么他们每天还要不遗余地的往更高的地方爬?因为你要是不往上爬,后面的人就会爬到你的头顶上。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特别是像你们这种,再过几年就接不到什么戏了。”

    宋轻舟异常烦躁:“那也用不着殷总关心,我这人出身贫贱,苦日子过得惯,好日子也过得惯,谁要有这能奈爬我头顶,就任他爬去,总归是靠个人本事。”

    “哈!”殷时昀讪讪笑了声:“我确实不了解你,之前还以为你很上道,却没想到你的想法还这么天真幼稚。”

    宋轻舟好脾气道:“殷总想找什么样的小情人找不着,犯不着跟我这种天真幼稚不上道的人纠缠浪费时间,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见着古总麻烦您说一声。”

    殷时昀一脸遗憾:“看来你不喜欢这么直接的方式,你是浪漫主义型的。”

    宋轻舟整了整衣服的褶皱,暗自抽了口气没有理会。

    殷时昀又道:“明儿我去你剧组探班,喜欢什么花?玫瑰?郁金香?百合?或者喜欢酒……”

    砰——!重重的摔门声隔绝了殷时昀的聒噪,宋轻舟差点就没忍住一拳砸在那人脸上。

    ****

    沐毅伟开车来接宋轻舟时,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还有他身上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道,便识趣的没有多问。

    回到别墅,宋轻舟一边脱去身上的衣服,一边往浴室走去,沐毅伟跟在身后替他捡起丢在地板上的衣服,一边说道:“宋哥,要不要煮点醒酒汤?”

    “麻烦了。”说话音,浴室门已经紧紧关上。

    沐毅伟在厨房里煮着醒酒汤,总觉得宋轻舟的性子比起当初有了很大的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郁结在他心中的那个人,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关少?

    宋轻舟洗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沐毅伟有点担忧,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宋哥,宋哥?你洗好了吗?宋哥……”

    浴室的门猛然打开,只见宋轻舟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便出来了。

    沐毅伟提着的心放下,解释道:“我看你都洗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沾到了恶心的东西,太脏了。”宋轻舟也没避讳,径自解开浴巾拿过睡袍套上,一边系着睡袍带子,一边道:“你煮的醒酒汤呢?”

    “好,好了!我去拿。”沐毅伟匆匆跑去厨房拿了还温热的醒酒汤。

    看着他喝下醒酒汤,沐毅伟都一脸紧张的模样,宋轻舟抬眸看向他,不由失笑,“把我们伟妈给吓坏了?”

    沐毅伟暗暗抽了口气,白皙的脸微红,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没有。”

    “抱歉,今晚心情不好。”宋轻舟情绪有些低落。

    沐毅伟嚅了嚅唇,说道:“宋哥,要是真的有那么不开心,就别勉强自己了,看你这样我也挺难过的。”

    宋轻舟:“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世道钱和地位不是那么好赚到的,其实于我而言,我没那么大的攻利心,但是这人吧……”

    沐毅伟眨了眨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宋轻舟继续说道:“在华美的聚光灯下,受万众瞩目习惯了,就很难再接受退回阴暗逼仄的角落,孤独又萎靡到死的结果。”

    沐毅伟:“宋哥,其实我也不明白,一开始呢,只是想生活过得好一点,后来得到的越多,就越想不起来当初做这个选择时的初衷。”

    宋轻舟:“想要放下,就必须要先得到,如果从未得到却说已经放下,那不是豁达,而是自欺欺人。我可以欺骗很多人,但唯独欺骗不了我自己。”

    沐毅伟看着他,不由失笑:“宋哥,我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宋轻舟:“为什么?”

    沐毅伟:“你是好人。”

    宋轻舟真的太累了,沐毅伟一直陪着他直到睡过去,才替他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正收拾着厨房时,沐毅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过来电,那端传来罗森的声音。

    “他人还好吗?”罗森直接问道。

    沐毅伟如实回答:“回来的时候有点情绪,后来聊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罗森:“有没有跟你说后面的工作安排?”

    沐毅伟:“没有,自从森哥你过来负责之后,我就很少过问宋哥工作上的事情。”

    罗森默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他能应付过来,我晚点将工作日程表发你邮箱里。”

    沐毅伟:“好,麻烦森哥了。”

    ****

    “宋叔叔,宋叔叔醒醒!”

    “唔……”宋轻舟困倦的醒了过来,转身看到了床边坐着关崇远,他下意识浅笑了声:“你来了?现在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我想你了,宋叔叔想我吗?”说着,关崇远倾身去吻他。

    “想,想你。”

    关崇远拧着眉,悲伤欲绝的斥责着:“宋叔叔,你又骗人!你根本不想我,你根本不爱我!!”

    第82章 强扭

    “不是……”宋轻舟焦急的想要解释,可想说的太多,只能哽在喉间,“我现在开始想你,行不行?”

    关崇远冷笑了声:“不行了,你跟瞿白一样,已经被淘汰出局,来不及了!我现在有了荀秋洋,他比你好。”

    “不,荀秋洋是骗你的!”

    “你也在骗我!”

    “崇远,你听我说……”他正欲解释,可眼前的一切全化作泡影,一片虚无。

    他站在无尽的黑暗中,发了疯般开始找寻他的身影,终于,他看到了那丝光亮下那道刻骨铭心的身影,义无反顾的追了上去。

    “崇远!崇远!!”

    突然手腕被人拉住,宋轻舟猛然回头,看到丁敏柔站在身后:“宋哥,跟我回家,我们永远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关崇远嘲讽的笑声扑天盖地袭卷而来,“你以为她是真心爱你?我真心待你的时候,你百般践踏,不会有人再真心待你了。宋轻舟,你活该!!”

    ——骇!!!

    宋轻舟猛然瞪大了双眼,从噩梦中惊醒,大口的喘着气儿,泪水已经沾湿了枕头……

    好痛!好痛!!他浑身颤抖着蜷缩着身子,还未从刚才那场噩梦中清醒。

    醒来时,窗外灰蒙蒙亮,宋轻舟觉得十分疲倦,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抹了把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心中顿时有些迷茫。

    最近总是做这些梦,好像是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什么,他曲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床上,倚着床头点了一支烟,尼古丁的气味渐渐麻痹了由梦中带来的空虚与感伤。

    ****

    杰森清晨给宋轻舟上妆时,发现他的双眼肿得厉害,不由得心疼道:“哥,你眼睛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已经在车上拿冰敷过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涩哑低落。

    杰森叹了声:“这得上多重的妆才能盖得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