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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妻子重生后 第18节

    附近的村民在探头看,指指点点。

    村里的流言蜚语,有可能会要了一个女孩的命,他从小就领教过!

    张钰青失笑:“我病了一个月,早被当成了一个傻子,你觉得我会在意谣言?快点进来!”

    第14章

    张钰青从口袋抓出几颗大白兔糖:“小阿德,谢谢你和他们一起玩儿,给,吃糖。”

    小阿德看到糖眼里全是开心,飞快把糖拿走,又把他的竹篮子带走,里面有桑叶和蚕宝宝。

    陈小南吸溜口水,抬起肥嘟嘟的脸:“阿姨,我想吃糖。”

    “没有!”张钰青抵住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你不乖,又离家出走,没糖吃。”

    陈小起敏感,低下了娃娃头,知道阿姨这话也是对她说的。

    村里没啥秘密可言,看热闹的乡亲们打开屋子的门,十分好奇他们的来头。

    陈北生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啥,否则会给眼前的姑娘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一手拎陈小南,一手牵陈小起,神色平静走进了院子里。

    光明正大,总比畏畏缩缩要好!

    院子里,两层楼至少四百个平方,和旁边矮小的土坯房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干净整洁的院子没什么杂物,院子最左边种了菜,仔细看是青椒,苦瓜,丝瓜,南瓜。

    走进屋子,左右两边是卧室,中间是堂屋,后面是杂物间以及厨房。

    陈小南弯着小身子,抱着肚子:“叔叔,嘘嘘!”

    张钰青在给他们倒凉白开:“从堂屋直走,去到后院,再走十米,后山那里有个厕所!”

    “谢谢!”陈北生飞快拎起快要忍不住的陈小南,大步走向厕所。

    只是在给侄子脱裤子时,陈小南忽然大叫:“痛痛哒,我自己脱裤子!”

    “痛?”陈北生纳闷,自己已经尽量的轻手轻脚脱裤子,孩子细皮嫩肉,他也知道轻重。

    粗神经的陈小南,蹲在厕所那里:“对,屁股痛痛哒!”

    刚脱完小裤子。

    陈北生一双厉眼看到了孩子臀肉上全是青青紫紫,他眼中倏地闪过了一抹吃惊。

    胸中的怒火一下子窜出来!

    但理智又占据了上风:“陈小南,叔叔问你,屁股怎么回事?我记得上个星期天给你洗澡,没有这些印子!”

    陈小南噘着嘴巴:“肚肚疼,屁屁痛,不记得啦。”

    他现在要上厕所,哪能一心二用。

    问他等于问空气!

    陈北生耐心站在外面等着,陈小南尿尿之后,这才满意地站起来,自己费力抓起小裤子,松松垮垮的,被叔叔帮忙提了裤腰一把,然后没事人一样笑着:“洗手手!”

    走进屋子里,陈北生揭开缸盖子,瞧见水已经见底,用葫芦瓢舀了水,给他洗手:“好了,去玩吧!”

    张钰青走过来:“没水了吗,没关系,待会儿我来挑,你去坐着休息,喝杯水解解渴!”

    陈北生安静看她拿着三颗鸡蛋走出门。

    屋子干净,东西归纳整齐,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他自来熟,找到了两个大水桶,确定是干净的,拿扁担走到前院的井边上,提着井内的小水桶,把水打上来,三两下把两个大水桶装满,然后来回前屋后院挑了一担又一担。

    一直到把家里两个水缸的水都挑满。

    去隔壁朱奶奶家拿鸡蛋换了六条黄瓜回来的张钰青吃惊不已:“你竟然会挑水,你们职工宿舍有自来水吧?”

    这个问题,让陈北生发笑:“我在农村长大,什么活儿都干过。”

    “是吗?”张钰青低下头迟疑片刻,忍不住愤慨:“杨剑新那个王八蛋,又骗我,说什么男人都不干家务活!”

    后妈一直灌输一个思想:女人要多干活,才能招婆家的喜欢。

    然后又遇到了杨剑新那个王八羔子,在舅舅面前装好男人,在她面前却给她洗脑,说家里的事就得女人干。

    人格形成的那些年,全是受外界所影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没有亲妈教导的坏处,就体现在了这里。

    陈北生没说话。

    张钰青解释:“杨剑新那个人,你见过一次的!”

    陈北生放下扁担:“不,我见过他两次。”

    张钰青好奇:“那第一次在哪见到他的?”

    手上动作没停,大热天,没什么胃口,中午吃凉面,揉面后,饧面四十分钟,再把配菜准备好。

    煮熟泡凉水的豆腐皮,搭配酸甜口的萝卜丁,卤蛋,鸡蛋丝,黄瓜丝,豆芽,香菜,芝麻,炸点咸花生米,拌在一起,待会儿大人拌油泼辣子,小孩拌芝麻酱。

    陈北生一脸严肃:“你在林翔拖拉机厂门口,差点被欺负的那一次,我见杨剑新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在笑,还说终于摆脱了‘你’……说你一定会死,因为被人侮辱后,你不会再想活下去,我路过,刚好听了个正着。也是凑巧,我和我哥的一个部下,准备去调查林翔拖拉机厂的事,所以当时,才能跑去救你。”

    张钰青认真盯着他的眼睛,心里一阵阵惊讶,这样一个看上去冷心冷情的男人,没想到正义感那么强,她清了清嗓子,语调放柔:“多亏了你!”

    陈北生不希望她旧情难忘:“他不是一个好人。”

    张钰青笑嘻嘻点头:“我知道!”

    表哥揍了杨剑新一顿,舅舅让杨剑新赔了两千块,张钰青对于这个处理结果还算满意。

    面饧好,把面皮擀得薄薄的,撒上一层面粉防粘,把面皮切得细细的抓散,下锅煮。说实话,从浑浑噩噩的感觉中清醒后,张钰青都已经忘记了为啥会喜欢杨剑新,总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

    面熟了,用笊篱把面捞上来,过凉水后,张钰青拌了四碗凉面。

    两个孩子翘首以盼,特别是陈小南,拍着圆肚皮:“要吃肉肉!”

    张钰青笑着答应:“好,我用煤炉子给你炒个回锅肉。”

    “不用惯着他。”陈北生拘谨道。

    张钰青在麻利切肉:“没关系,我也要吃,多吃点,身体才能好,而且我还要出海。”

    陈北生微微怔住,问:“你身体不好,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吗?”

    张钰青摇头:“快两个月没打鱼了,我怕坐吃山空。”

    一旁,陈小起抓着门,一直怯生生的,听到阿姨要去打鱼,她鼓足勇气:“阿姨,我能和你一起出海吗?”

    小小的脸蛋变得惨白,张钰青满脸心疼:“你太小,再大个几岁才行。”

    矮墩墩的陈小南有间歇性失忆症,但也能间歇性想起一些事,突然摸着痛痛的屁股,嘟嘴抗议:“阿姨,我不回家,胡婶婶坏坏的,开我家的门,请间谍阿姨进来,打我屁股,还掐姐姐,我住你家好不好?有肉肉吃,有小朋友玩,还可以抓鱼,也不用挨打,这里真好!”

    陈北生变了脸色。

    张钰青满脸诧异,也盯着陈北生,等着听他解释。

    “小起……”陈北生蹲下来,和小小的侄女平视。

    他温和地问:“弟弟说的是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胡婶婶和林阿姨打你了吗?她们是什么时候串通到一起的?”

    对于叔叔,其实陈小起一直充满了陌生感,以前他在天北市工作,最近半年才调回来,根本就没见过几次。

    听阿姨们说,叔叔是一个大厂长,很忙很累。

    却一直很温柔,从来不打小孩,对他们很耐心,不像隔壁的讯子,天天被爸妈揍。

    但是叔叔每天回家都很疲惫,还得天天陪他们说话,听他们哭,有一次叔叔为了照顾她和弟弟,还发高烧了。

    所以后来她很少打扰叔叔,想让叔叔多多休息,什么事,都是她独自消化。

    “可是……”陈小起变得泪眼婆娑,“间谍阿姨说,她打我们,不能告诉叔叔,因为她很厉害,她的爸爸是局长,会让叔叔下岗,我不想叔叔下岗呜呜呜……”

    才六岁的小姑娘和弟弟一直默默挨打,不敢告状,原来是怕连累叔叔下岗,张钰青听到这里,忍不住鼻酸。

    陈北生喟叹一声,轻轻帮侄女整理头发:“所以一直都不是你们撬锁离开家,而是那两个人放你们出来的?对吗?”

    陈小起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被陈北生温柔的声音所蛊惑,抱紧他的脖子放松下来大哭:“叔叔,对不起,我和弟弟一定会找到爸爸的,你不要下岗呜呜呜呜……”

    陈北生抱起侄女站起身,瞬间拔高了不少。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陈小南傻乎乎抬头。

    奇怪呀,为什么姐姐要哭?

    不管了,姐姐哭,那他也抱着叔叔大腿哭吧:“呜呜呜哇……”

    一瞬间,屋顶快要炸开,为了耳朵着想,张钰青急忙走过去抱起了小胖墩安抚。

    又扭头瞪陈北生:“怎么当叔叔的,那个胡大姐和间谍阿姨是个啥玩意儿?”

    陈北生抱紧侄女一边哄,一边温声和张钰青解释:“胡大姐是车间主任的老婆,没上班,我见她有空,每个月花六十块钱请她接送孩子上下幼儿园,回来后,再请她帮孩子洗个澡!”

    张钰青不敢置信:“就这?开六十块钱工资?!”

    陈北生点头:“后来孩子们放暑假,需要全天看护,涨到了七十块。”

    张钰青扶着额头,气到快要喷火:“回去后,把那个见鬼的胡大姐辞掉,再把那个欺负小孩的间谍女人好好教育一下!”

    很奇怪,陈北生竟然认真点了头。

    张钰青还窝火,想手撕了那两个女人:“先把孩子放到我这里,你回去上班,等暑假过后,我去城里租房子,我去给你看孩子,你一个月给我开六十就行!”

    想当初,家里人不肯她去老山村教书,怕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老色痞回不来,于是她只能回城做了一个不能转正的临时教师,前三个月,每个月只发十五块!

    这点钱啥都干不成,她怒而辞职,回家女承父业,打鱼,一个月辛苦下来,不去远海,也能挣个七八十块。

    陈北生眼睛发亮,心跳加速,但颇有顾虑,故意试探:“你带孩子……会不会影响你的人生大事。”

    “不会!”张钰青不在乎挥手,“附近村,没人愿意给我做媒了。”

    饭桌上,凉面很好吃,配菜也给得足。

    俩孩子哭完后,埋头苦吃,酱香浓郁的面条一点不腻,黄瓜丝和酸甜口萝卜丁清脆爽嫩,孩子嘴巴上面都沾了芝麻酱,一小碗面条不够吃。

    张钰青看着哭过后的陈小起和陈小南,心疼得不得了。

    才几岁的孩子,比她十岁那年还要惨,那时她可没挨过后妈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