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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仙途 第241节

    “这东西还是尽早交给极寒宫,不然我心中没底。只有将极寒之心拿到手中,才能平复。”

    “宗主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也就这几日时间了。您再等等。”金丹长老也没有办法,今日在酒宴上,他就感觉到了,即便他是金丹,可也只是下品金丹,明明是同境界的人,他却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威压,于在座的真人面前根本说不上话,甚至别人根本就不理。

    他叹了一口气,只能多劝毕玲燕忍住。

    招凝靠近时,正巧看见那桌案上摆着的玉盒,正是前几夜窃取出来的。

    可是这玉盒中的大法不是假的吗?为何这玉华宗等人还是这般态度,难不成他们都不知道这玉盒中的功法不是真的,功法也不在金丹长老那里?

    招凝狐疑,看来她得有所行动。

    毕玲燕和金丹长老说了几句,转而便回到自己房间了,维持着她有些不能让人理解的睡眠习惯。

    这天夜里,招凝再次进入到毕玲燕的房间中,若是想让看着玉盒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情况,很好办,让他们自己暴露就行。

    她刻画出一道上古云纹打入到禁制中,禁制出现微微的晃动,转而又将木盒放回了储物镯中。

    到了第二天清晨,招凝在外遇上挠着头出来的青烟。

    “对不住啊,清影。”青烟对招凝并没有多少怀疑,她的记忆并不完全,根本不知道是招凝将她弄昏迷的,还以为自己贪睡,“是我偷懒了。”

    招凝笑了笑,“没事。”

    她看了一眼青烟,“你是不是这几日修炼太过了,这边没什么事,你回去修炼吧,我在这就好了,我不会同其他人说的。”

    她挠了挠头,“可是……那,我分一半贡献给你?”

    “不用……”

    招凝刚说什么,就听到洞府中一声尖叫,两人目光一对视,青烟赶忙向洞府里去,这是在极寒宫里,若是客人出了什么事,别说贡献点了,还会受到惩处。

    但是他们刚靠近洞府,就被一个玉华宗长老拦在门外。

    这长老不过筑基中期,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不好意思,是我们宗主不甚打碎了房中摆设,下意识出声。我们会依价赔偿。”

    青烟道,“无事的,这些都是凡俗之物,极寒宗有很多,不需要贵宗赔付。我们且将碎片撤了,换新的装饰来。”

    长老却已经拿出一个灵袋,灵袋中装着碎片,青烟显然没有想到这玉华宗这般迅速,她愣神的接过。

    就听长老说着,“那便麻烦仙子了。”

    既然对方都这般说了,她们也不好进去。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走出洞府院子,青烟朝院子看了一眼,又小声跟招凝道,“清影,你留在这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去同外务殿说说。”

    招凝自是答应了。

    待青烟走后,她闪身进入院后,果然听见毕玲燕惊恐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功法呢?禹余天河真解的功法呢?”

    玉盒在桌上摊开,里面已经没有秘禁幻化出来的功法了,而一瞧周围人的态度,皆是一副“怎么会这样”,俱是不解。

    招凝皱眉,玉华宗也不知道禹余天河真解不见了。是清霄宗的人做的?不对,清霄宗根本没有记载这种禁制手段。

    思索片刻,微微一顿,想起前几日毕玲燕惊弓之鸟的状态,好似遭了偷袭,难不成是清霄宗的另一波人将东西掉包了,是纪岫他们?

    这时,长老们却另有担忧,“宗主,这禹余天河真解被偷走,我们该拿什么进献贺礼。这是要当着整个九州修真界的面将贺礼送上,这若是被其他宗门知道,或者随便送些价值不高的,会被整个九州耻笑的,我们在昆虚更没有威望了。”

    毕玲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在屋中来回的走动着,“怎么会突然消失,之前不是一直在,这才刚进极寒宫。”

    她一顿,“难道是外面那两个极寒宫练气弟子偷得?”

    “不会。”时才拦住她们的筑基长老走了进来,“这两个弟子只有练气六层,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靠近洞府,更不可能从宗主的储物镯中取出东西。”

    “那为什么会不见了,明明从清霄宗手上交过来的时候,没有半点异常啊。”

    这话让窥视的招凝神色更冷。

    其中一个长老一拍手似乎想到了什么,“是我们在凡俗遇见的那个清霄宗余孽?!”

    “你们不是说虚惊一场吗?!”毕玲燕气急拍了拍桌子,“那女的孤身一人,说是清霄宗在外历练的弟子,修为不过刚筑基,怎么可能偷走大法!”

    招凝为惊,不是纪岫等人,而他们的说法,让招凝忽而想到一个人。

    云锦凡——

    她在昆虚魔化之劫前感应到什么提前逃离了,而之前她就表现出对禹余天河真解的垂涎。

    再加上她身体里藏着元神尊者的残魂,以元神尊者的见识知晓并施展混元万幻秘禁并不意外。

    就在这时,外面忽而传来脚步声,来的却是极寒宫一位负责宾客的管事,不过筑基修为。

    他一过来并没有打招呼,招凝从外面绕回来,就见青烟朝她挤眉弄眼。

    管事一靠近,就让玉华宗的人有所察觉,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玉盒。

    “听闻毕宗主清晨起了些火气,可是我们宫中招待不周,我特意带两名弟子过来看看,若是有,便向诸位赔罪。”他说话很客气,但是目光在玉盒上扫了两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出这玉盒装的是什么,是不是进献给霜泷上人的贺礼。

    “不敢,不敢,只是我们的私事。”毕玲燕上前,连忙将管事扶起来,“您知道我们昆虚修真界最近几年不太平,我是为这些事生气,却叨扰到了主家,是我们的错。”

    “原来是这样。”管事笑了笑,“既然如此,青烟,将屋内摆设重新整理一下。”

    “是,管事。”青烟应了一声,很快她掐了一道法决,手中的灵袋浮起,里面的东西从灵袋中钻出来,而后规规矩矩的摆在洞府中。

    一切焕然一新之后,管事又道,“几位贵客,既然已经到了极寒宫,便不要再为宗内之事忧心了,权当在此放松放松。我们极寒宫有上等的佳酿,特别是千梦一醉可是玉液琼浆,几位若是感兴趣可以到百花阁一尝。”

    “多谢管事。”长老说了一声,又道,“不知这极寒宫附近可有什么坊市,初入承玄我们想要四处看看。”

    管事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极寒宫处在极寒之地,最近的坊市在千里之外的苔原上,你们若想去,恐怕时间有些久,不如庆典结束之后在去看看。”

    几个玉华宗的人敷衍了几句,道了谢。

    管事目光又扫了一眼那打开的玉盒,走了出去,青烟跟在后面,没人了便问,“管事,这玉华宗想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送给太上长老大婚的贺礼都能丢,当真是没用的宗门,怎么混到我们极寒宫来的。”

    “就是就是,当真令人好笑。”

    招凝没有跟他们走太远,她抱臂看着,这事之后,从两人嘴中就会传出各种关于玉华宗的不好传言。

    入夜,其中一个筑基长老想起管事说到的千梦一醉,心思一转,去了百花阁,饮着酒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但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猛地视线一暗,再次醒来却是在一处黑暗洞穴中,他没办法出去,四周封锁了极其繁复的禁制,完全束缚了他的脚步和修为。

    “什么人,竟敢在极寒宫暗算老夫!”

    没有人回答他,他思维一转,“你,难不成你们是极寒宫的?极寒宫原来就这般待客的吗?”

    就在这时,忽而听见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昆虚现在什么情况,清霄宗的禹余天河真解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中?”

    声音明显有所变幻,似男似女,辨认不出。

    但是在这质问中,长老却明显察觉到什么,“呵,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清霄宗的余孽,难不成禹余天河真解是你偷得,你竟然混进了极寒宫中。”

    招凝没有多理,只是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长老不屑一顾,“你这小娘皮子,以为有一手神出鬼没的身法和禁制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了,我告诉你,你且小心,等老夫出去,必要将你揪出来,再让极寒宫给你定个擅闯宗门的死罪。”

    见他依旧威胁,招凝耐心不足,一詹红灯笼出现在洞穴顶部。

    筑基长老立刻熄声抬头,心头一惊,就在这时,却见红灯笼中钻出一团怪异的妖雾,那妖雾扑向他,无数的妖灵向他神魂撕扯而去,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似要神魂俱裂。

    “不不不,饶命,饶命,我回答你的问题。”

    那妖雾似有感知般,向外扩散了一圈,远离了他周身半尺,将他包围在中间,就在这时他强行施展法术,想要趁此机会反剿灭妖雾,却发现那妖雾反而更加狂暴,一瞬间将他吞噬到残喘。

    “我不敢了,不敢了。”

    这妖雾这才散开。

    那长老说道,“清霄宗现在已经是玉华宗的分舵了。”

    招凝眉头皱的很深,只听他说,“我不知道宗主到底怎么说服的清霄宗,只知道她去了清霄宗地底一趟,回来后清霄宗便向我们玉华投诚了。”

    清霄宗地底是上人的闭关之地,但是据说已经身死道消了,难不成下面还有其他的清霄宗上人?

    不过既然清霄宗投诚,他们能拿到清霄宗大法也属正常。

    “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

    “是一个清霄宗内门弟子,好像叫云锦凡。”

    果然。

    “她以拜谒的借口接近宗主,同宗主拉近关系,却暗藏祸心,险些将宗主暗算了,还好两位长老及时发现,但那弟子身法却极其诡异,速度奇快,连两位长老都没有抓到。没想到她不是想暗算宗主,是想要将功法偷去。”

    招凝简单问了几句,而后灯笼消失,人似也消失了。

    这筑基长老讶异的四处看了两眼,下一刻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酒气,千梦一醉,醒来多久都不会记得当时的事情。

    七日后。

    极寒宫祭天台云雾缭绕,洪洪钟声,仙乐阵阵,威威盛况,如至仙境。

    九州无数贵客亲至,众人立于两侧观礼台。

    大婚礼官乃极寒宫大长老,宫主湛游不知道去哪里借酒消愁。

    招凝因天宫接见成为极寒宫天骄之一,同极寒宫之长老天骄立于右侧观礼台,左侧观礼台是九州各大宗门、家族、散修盟能人。

    毕玲燕正巧此时被大典引导弟子引上左侧观礼台,位次在中部,左右微微颔首,抬眼一瞬就看见阖眸静等的招凝。

    “她怎么会在这,明明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她下意识地低喊出声。

    声音虽低,但左右两边仍旧听的清楚。

    右侧是汴州天行宗的宗主,头发花白,金丹大圆满,闻言抬眸看了眼,不赞同地转眸看毕玲燕。

    见是个晚辈,大致知晓她特殊的身份,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那边是极寒宫天骄。”

    他虽不知毕玲燕在骂谁,但是大致方位还是能辨认出的。

    “毕宗主,慎言。”

    “极寒宫天骄?她怎么会是天骄,她不应该苟活在凡俗吗?”

    “毕宗主,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天骄之前有再多凄惨经历,他们如今是受天宫赐福的天之骄子,公认的未来上品金丹。”她身边另一中年宗主说道,“毕宗主,谅你年纪小,初接昆虚第一宗门,可不能再不知礼数了。同境界天骄该行礼问候。”

    毕玲燕嘴唇抖了抖,神色依旧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还在那说着“不可能,怎么会……”

    等到大婚即将开始的时候,招凝才抬眸,她目光扫过对面,接受到毕玲燕震惊又质疑的表情,却直接无视了。

    视线下落,却见霜泷上人与羽辰已经出现在阶石下方,一身奢侈华丽至极的大红婚衣,红霞铺地,仿佛将世间所有光彩凝于身后。

    “静!”一声高唱。

    一瞬大典现场万籁俱寂,仙乐起,奇香阵阵,霜泷上人与羽辰分立冰凤阶石两侧,一条红绸喜花连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