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龙凤残影

    起阵之日，鸱吻小姑娘到来，将他们带到宫外。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乔坤第一次出这宫殿，发觉正是太阳将升未升之时。

    乔坤看见这般场景，又忍不住观想大日，修行“白云还真妙法”。

    龙属性生命寿命悠长也就罢了，他寿命却短，还有一个近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每日都非常珍贵，耽误修行“白云还真妙法”，不禁觉得有些罪恶。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他提升不少。

    过得会，渐渐有龙来到，乔坤暗自数了一下，除了龙女与自己，龙之九子那边一共有七位。除了囚牛、鸱吻、嘲风之外，他全不认得。

    不过他们所化的人形倒皆是俊男美女。

    龙之九子七位本就是正统，龙女敖听心又是纯净的金龙血脉，只有乔坤是凑数的。

    九位已然到齐，囚牛望向乔坤，“道友可准备好了？”

    准备成什么样才算好？乔坤心里没底，忍不住问道：“为何是我？”

    听到这话，囚牛展颜一笑，“你不懂，这都是命运啊。”

    又是命运？乔坤心中戒惧，没有再问。

    其实相比于其他几位，他更怕得罪睚眦。

    “睚眦必报”还是很可怕的。只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睚眦是谁，是雄是雌，也不敢随意打听。只得老老实实，将众位大佬的心情都照料到。

    不多时，一人八龙已到了一处空旷之所。此处除了中间有一座平台之外，别无他物。

    乔坤还以为来错地方。便见囚牛暗自掐算时辰，从虚空中取出巨大的弧形金片放置于石台之上。

    那金片除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外，倒也平平无奇。

    “此为太古天龙之逆鳞，阵法以此为寄托。”这般说着，囚牛施法凝聚符箓。

    乔坤看着心下暗自感慨，原来太古天龙竟也是一条金色的龙，难怪他们需要敖听心。

    很快诸多龙子上前帮忙。成千上万的符箓不断生成，落在那平台之上。

    乔坤帮不上忙，只在那看着诸位龙子施法布阵，觉得这阵法符箓与白云大仙和云中子所传又有所不同，符箓似乎更加古朴。

    良久，太阳已近正午，光芒照在龙鳞上，符箓阵法也已成形，天地元气被吸纳，不多时龙鳞上已浮现光芒，同时有一股至刚至阳之气升腾。

    “开始吧。”

    说罢，囚牛便运功逼出一滴精血，将之滴到龙鳞之上，那精血一接触龙鳞便瞬间被其吸收。其余龙子龙女也都有样学样，便连敖听心也不例外。

    龙子龙女精血滴到龙鳞上便如水入海绵一般，瞬间融入，敖听心的精血虽然融入的慢一些，也是被龙鳞完全吸收。

    乔坤自然也有样学样，逼出一滴精血点到龙鳞上。

    只是这血在龙鳞上，好似在白纸上滴墨水一般，不是完全不能融入，只是能渗入一半，却总有一小半不能融。

    乔坤心道，这龙鳞大概是检验血脉和龙气吧。难道是因为我修炼“龙行气法”的关系？我现在也是半条龙？

    囚牛并未在意这些，又凝聚了诸多符箓，“大阵已成，大家输入龙气即可。”说罢率先输入龙气。

    一时之间，以这龙鳞为中心，一圈圈符箓不断浮现，很快便覆盖了整座小岛，这些符箓或呈云形，或呈龙形，看着深奥莫名。

    其余各龙输入龙气，红黄蓝绿各色的光芒闪烁升腾，如彩虹般绚烂。岛上的光幕也发动，原来这光幕提前设置好，却是为了掩盖大阵发动的动静。

    乔坤也将龙行之气输入，他的龙气无疑是最弱的。虽然他苦修龙行气法，又有毒龙丹辅助，还是不能和真龙相比。

    他虽也努力输入龙气，心里却知道自己发挥作用聊胜于无。只是为了大阵正常启动而已。

    这大阵为龙之九子所设，只有龙之九子才可发动，狴犴、狻猊二龙子被囚于九龙岛，九龙子就无法凑齐，需得以其他生灵代替。

    四海龙族虽也属于龙族，却与龙之九子修行早有差异，已不能适用大阵了。

    至于普通虬龙、蟠龙、蛟龙之属，也并不与龙之九子相似。

    血脉芜杂，龙气不纯，难堪大用。

    甚至还不如修行《龙行气法》的武道传说中用。

    只是这武道传说的选择也有些讲究。武道修行，修炼同一种功法，前几重相差并不会太大。

    但是到踏入武道传说这重境界，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产生很大不同。

    乔坤的武道意志是求生和不屈，与桀骜的龙行真气比较符合，又不会有杀伐之念污染龙鳞，运化龙行真气甚为合适，这才被囚牛选中。

    不多时，九子成龙大阵吸收天地元气及众龙的龙气和乔坤的真气，借由太古天龙龙鳞、众龙精血、龙气溯本追源，演化出天龙真意。

    龙鳞上便浮现出一道气息，虽只有一道气息，却有压服万物的霸气。

    那缕天龙真意终于逆流时光出现在世间！

    隐藏在太古天龙的血脉中，那意志那本能如此刚强，便是沉睡数万年时间也未曾消散！

    龙子龙女俱都沉浸在真意中，如痴如醉。

    乔坤因精血只融入龙鳞小部分，只能看到一些影像，对真意倒是感触不深。

    饶是如此，他也感受到莫名恐惧，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压迫，这太古天龙比他至今所见任何生灵都强。

    此时他见到的却是龙凤相斗的场景，龙携带风雷，云气相从，霸绝天下。凤伴随真火，五色备举，至圣至明。

    一龙一凤皆绵延千百里，各自运用神通攻击对方，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火红色的火焰与蓝色的闪电遮天蔽日，偶有几片鳞片羽毛落下。

    乔坤心道，原来这鳞片是这么来的，也不知凤凰的火羽哪里去了。

    按理说乔坤应该是太古天龙的视角，但其实他却是在以第三视角观看龙凤争斗。

    乔坤寻思可能是大阵并不是演化存于鳞片中的天龙记忆，而是推演出历史真实的留影，便如当日石矶演化水镜之术一般，便没有再继续纠结。

    乔坤看向太古天龙时，天龙的法力的运行，经络的特点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的心神之中。

    就好似是天龙在示范教学如何运用法力一般，他体内的龙行真气终于找到了明确的参照，运行更加活跃起来，隐隐要有突破。

    再看凤凰，乔坤不由一愣，似乎看凤凰影像也能看到法力运行的脉络，只是却远不如太古天龙清晰。高清和普清之间，乔坤当然选择高清。

    只是他刚欲收回落在凤凰上的心神，却发觉体内的灵鹤法真气不由自主地活跃起来，灵鹤法真气一点点变化，逐渐也带了一丝火气。

    原来参详这凤凰的影像也能促进灵鹤法进步，乔坤想不到灵鹤法还有这种机缘，虽不知其理，却也乐意促成。

    乔坤莫名也想起灵鹤孤傲飞行的身影。心既所想，便有一只灵鹤显化，这灵鹤正承受着火焰的灼烧，却不退缩。

    这是他的武道之心！

    恍惚间乔坤又想起自己，他也是那个承受着烈焰灼烧，却不退缩的人。

    他当下也不管太古天龙，只一心成全灵鹤，观察凤凰的法力运行及脉络，在心里描绘凤凰战斗的姿态。

    因人身与凤凰有异，这些参悟都尽数烙印在武道之心所化的灵鹤之上。

    龙之九子费劲心机演化太古天龙真意，参悟真意领悟天龙真形之气有无穷奥妙。

    乔坤却将天龙真意弃之不顾，只一心描绘参详时空中的凤凰一段影像，这也可以算得上另一种类型的买椟还珠了。

    凤凰真身自然也有无穷奥秘，甚至超过了乔坤所能理解的范围。

    不过这大阵终究只是演化天龙，凤凰只是存于历史记忆中的影像，缺少了太多细节，乔坤只能模拟其大概。

    但正因为缺少太多细节，反而降低了描绘凤凰的难度，让这件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经过了漫长的时光，乔坤终于将凤凰的法力运行路线尽数烙印于武道意志所化的灵鹤之上。

    灵鹤长出了些五色的羽毛，较前华丽了许多，而真气质量有了不小的提升，带着圣道自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