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动人心（两章合一）
安德西.科尔露出震惊的神色，“你说地上的蓝色斑点都是血痕吗？” “是的，这里以前流过血吗？” “没有。”安德西仿佛想到了什么，“偶买噶的，难道这些是我老婆的血，我早就告诉过那两个警察，我的老婆不可能离家出走，但他们就是不肯听。 卢克副队，我的老婆会不会有危险？” 卢克拿出了一张棉布的照片，这个棉布正是堵在死者嘴里的那块布，棉布上印着一些云纹，还留下了带血的字迹， “你见过这块棉布吗？” 安德西拿起照片看了看，念道，“下贱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安德西摇头，“我没有见过这块棉布，跟我老婆有什么关系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卢克也没有再隐瞒，“安德西，我现在要说一件事情，你不要激动。 我们找到了一个体貌特征跟你妻子比较像的人，但是还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你的妻子。” 安德西拿起茶几上的照片，用右手拇指轻轻摩擦，“这就是我的妻子。” 卢克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回想着那具被烧的焦黑的尸体，纵使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也无法断定是否是同一个人。 “昨天上午，我们接到了一起报警，一户居民的房子发生火灾，消防员救火的时候发现了一句女性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无法辨认。 我们只能根据尸体的体貌特征与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比对。 找到了体貌特征相近的人，再进行下一步的核实。 这也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 安德西牙齿打颤，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怀疑我的妻子就是那个被烧死的人？” 卢克微微点头，“我们暂时也只是怀疑。 您妻子与死者的失踪时间相近，年龄、体貌特征也比较吻合，但是凭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让孩子进行dna比对，进一步的确认。” “偶买噶的。”安德西站起身，双手抓住头，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早就告诉了那两个警察，我的老婆不可能离家出走。 她肯定是出事了。 但是他们就是不肯相信，认定我老婆是因为吵架才离家出走，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他们及时解救，我老婆就不会死了。” 卢克说道，“现在抱怨解决不了问题，还也无法确定死者就是你老婆。 我会联系技术队，请他们进行现场勘查，或许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才能彻底查清你老婆失踪的原因。 你要冷静，只要还没有做dna鉴定，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或许只是巧合。” “我知道了，做鉴定吧。我想早点知道结果。” 卢克点点头，拿出手机联系苏珊，请她带着技术队来现场勘查。 打完电话后，卢克也在想这两起案件之间的联系，如果死者真的是南茜.科尔，那么这里很可能是她遭遇挟持的第一现场。 但卢克有一点想不通，如果凶手要杀死对方，为何不干脆在这里杀人，而是选在将受害人带到另外一个房子里杀害，这样的转移过程中平添了许多风险。 同时，还有之前警员的调查笔录，两名警员并不认为她妻子遭到了劫持，甚至不认为他家遭到了盗窃，而是觉得她妻子拿着钱财离家出走。 只要不是特别不负责的警察，对方得出这个结论肯定是有一定根据的。 卢克将目光望向安德西.科尔，“科尔先生，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安德西此时有些六神无主，点点头，“你问吧。” “之前，你说妻子最近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她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你们争吵的原因又是什么？” 安德西迟疑了片刻，“她最近的脾气很暴躁，有一点小事就会吵架，不光是说我，有时候还会训斥孩子。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家庭氛围能够和谐一些，我尽量避免跟她吵架。 但有时候……还是会发生。 我也询问过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一开始她不肯告诉我，她在气头上，我也不好追问。 等她消了气，我再问，她就说是工作原因。” “她工作中有什么不顺利？” “就是说工作辛苦、客户难搞一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总觉得她是在敷衍我，好像瞒着我什么事情。 这也是我生气的主要原因。” “你老婆在什么地方工作？” “在一家美容院做护理师。” “叫什么名字，地址在哪？” “叫普丽莎美容院，在华百纳大街105号商铺。那地方很好找，你们去了就能看到。” 卢克拿出了马斯丁.凯奇夫妻的照片，“你认识他们两人吗？” 安德西拿起来看了看，“不认识。 我老婆的失踪和他们有关系吗？” “他们是那栋烧毁房子的房主。” 卢克又拿出马斯丁情人盖尔的照片，“你认识她吗？” 安德西摇头，“不认识。” 卢克又换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栋漂亮的二层别墅，“你见过这栋房子吗？” “no，这么漂亮的房子，我想都不敢想。这是那栋被烧毁的房子？” “是的。”卢克收起照片，“你们夫妻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或者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我们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一直很努力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们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双手，未来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 我只是没想到南茜…… 从来没想过。”安德西双眼发红，声音哽咽。 “你们吵架的时候，你妻子有没有说过离婚一类的话？”这个问题，卢克也不想问的这么直白，但夫妻一方在家中出事，另一方往往会成为怀疑对象。 “no，我们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有时候也会吵架，但那都是正常的。 我们夫妻是不会离婚的，也从来没有闹到那一步，不可能的。” 卢克点到为止，话锋一转，“你另外的两个孩子在哪？” “他们都在上学。” “能把他们叫回来吗？我想给他们做个笔录。” 安德西想了想，“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们，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受怕。 我希望等明天鉴定结果出来……再告诉他们。 希望你能理解，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并不容易。”安德西望向屋子，“我的小女儿一直等着她妈妈回来，我不知道……也没办法……开口。” 安德西擦了擦眼睛，显得十分悲伤。 卢克也没有再强求，在房子里搜查了一遍。 房子面积不大，有些破旧，只有三个房间，主卧是安德西夫妇，大女儿和小女儿住一个房间，儿子一个房间，如果南茜死了，这个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半个小时后，苏珊带队赶到现场。 距离南茜失踪已经过去了三天，现场也一定程度上遭到了破坏。 能够获得的线索和证据不多。 甚至有些证据获得了，也无法再在法庭上使用。 晚上七点左右，案件的调查没有太大进展，卢克就回家了。 他之所以这么早下班，主要是因为死者的dna比对没有完成，还无法确定死者是不是南茜。 只有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确定了死者身份，下一步的调查才有意义。 与其留下来加班，不如明天早点上班。 晚上，卢克回到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的手机银行转入了五十万美元，汇款备注是米高梅集团见义勇为奖金。 卢克原本以为，汇款后米高梅集团会联系他，但是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消息。 没消息也好，卢克现在也不想接对方的电话，大家彼此都不熟悉，接了电话也不知道说啥。 只要收到钱就好，这比啥都实在。 不得不说，米高梅集团的这番操作让卢克的印象更好了。 说给钱就给钱，直接转账，也不多哔哔。 这要比给了钱，天天在你面前转悠，生怕你忘了他的恩情的做法更高端。 要不说人家是大集团公司的总裁。 这事办的漂亮。 卢克心情大好，饱暖思银鱼。 他拿出手机给黛西打了个视频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不忙，约她一起吃晚饭。 吃完饭，还可以打个扑克。 卢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感情可以淡化，炮不能不打。 这个不能少。 家里不方便，去酒店也可以，更有情趣。 至于酒店花钱。 钱算啥，卢克现在可不缺钱。 …… 翌日。 警探局。 技术队一大早就送来了鉴定报告。 经过dna鉴定比对，死者与南茜的女儿是母女关系。 死者的身份确定，案件进入了下一个调查阶段。 苏珊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讨论案件的调查方向。 苏珊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死者家客厅内发现的血迹被凶手处理过，无法再进行dna比对。 但可以检测出伤者的血型，与死者南茜的血型一致。 鉴于两起案件的受害人为同一人，两起案件并案调查。” 苏珊继续说道，“从现有的情况看，死者南茜很可能是在家中遭遇了绑架，之后被凶手挟持到了马斯丁.凯奇家中，3天后毁尸灭迹。 这三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不清楚。 嫌犯的作案动机暂时也无法确定。 考虑到南茜家中的财物被盗，我个人感觉可能是嫌犯潜入南茜家中盗取财物。 在这个过程中，南茜刚好回到家中，与嫌犯发生冲突受伤，偷盗也变成了抢劫。 为了避免南茜报警，嫌犯将南茜一起绑架了，并且最终将她杀害。” 苏珊说完，扫视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看法？” 文森副队说道，“我看过死者丈夫安德西的笔录。 据安德西自己交代，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和老婆吵架，就说明他们夫妻关系出现了裂痕，很可能会引发冲突。 再看看他七月七号的描述，他接到了邻居的电话，说自己的女儿下学了，本该休息的老婆不在家。 然后他放下工作第一时间返回家中。 假设，他的老婆这时候也回来了，很可能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没能接到孩子。 我相信，耽误了工作返回家中的男人一定会很生气。 两个人发生冲突在所难免，暴怒中丈夫打伤了妻子，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丈夫为了逃脱法律制裁，就伪造了抢劫现场，并且将妻子劫持到了其他地方。 就是我们之后看到的那样。” 小黑想了想，“不对呀，既然夫妻两个都是为了接孩子，说明当时孩子应该也在家，如果爸爸打伤妈妈，并且劫持了妈妈，孩子应该也知道才对。” 副队摇头，“小孩子的话，有时候可以信，有时候不能相信，因为他们的世界观还不成熟，有些东西他们不能完全理解。 有时候大人一哄一吓一唬，小孩就可能会说假话。 我查案中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爸爸杀了妈妈，小孩还帮忙作伪证。 一开始父亲不同意我们单独接触孩子，所以，这个案子僵持了很久，后来，孩子的外公和外婆从外地赶到，我们才有了单独接触孩子的机会。 他才说出了实际的情况。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跟那个孩子单独谈谈。” 小黑听到心里去了，“这恐怕不太好办，她还没有成年，如果要给她做笔录，需要监护人在场。” “nonono，我只是说谈谈，没说要做笔录，就像是朋友一样的聊天。 她可能会不经意透露一些情况，或许对查清案件的真像有帮助。” 苏珊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文森副队，你的经验比较丰富，就由你负责跟孩子谈。” 文森副队说道，“没问题，孩子们还挺喜欢我的。” 珍妮站起身，走到投影仪旁，“我们查看了社区周边的监控，在7月7号的监控中发现了死者家汽车离开社区的监控。 这是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从监控中可以看到驾驶汽车的就是南茜自己。 这也是当初巡警认定她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 卢克仔细查看了监控，“这个监控视频只能说明是南茜在开车，无法断定她是否受到了胁迫。 找到了这辆车和赃物的下落，或许就能查到嫌犯的线索。” 随后，苏珊开始安排任务，众人分头调查。 重点调查方向一个是被盗的赃物和汽车，另一个是死者的丈夫。 …… 半个小时后，卢克在休息室见到了马斯丁.凯奇夫妻。 卢克放下一份文件，客气道，“两位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马斯丁有些紧张，看了老婆一眼，“不需要，我喝不惯警局的咖啡，我现在只想知道案件调查的进展，有没有抓到凶手？我们好申请房屋保险赔偿。” “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协助调查，尽快找到凶手的下落。 我们已经查明了死者身份。”卢克将打开资料，找到死者南茜的照片，“你们认识她吗？” 马斯丁瞅了一眼，“不认识。” 马斯丁老婆拉琳娜.凯奇看了看，“她就是死在我家的那个女人？” “是的。” “她多大了？” “46岁。”卢克应了一声，反问，“你认识她吗？” “no，不认识。” 小黑说道，“这就有意思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你们家中？还在你们家中被火烧死了。” 马斯丁有些不满，“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们愿意吗？这属于无妄之灾。” 卢克又拿出死者丈夫安德西的照片，“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 “你们家中有什么值钱又不容易被烧毁的物品吗？” 卢克看着这对夫妻不像撒谎，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假如，苏珊之前的推测正确，南茜家中进了小偷，偷东西时正好被南茜看到，随后盗窃变成了抢劫，双方发生冲突，南茜被小偷制服。 南茜看到了小偷，后者为了自身的安全将南茜劫持带走。 之后，小偷又到了凯奇夫妇家，其目的也是为了偷东西。 偷完东西离开前，将南茜杀死、毁尸灭迹。 这个推理理论上是说得通的，将两个案件联系到了一起。” 马斯丁.凯奇说道，“值钱，又不容易烧毁的，那就不是金银首饰吗？老婆，你有没有在那个房子里放值钱的首饰？” “我都不在那个房子里住，怎么可能把贵重的首饰放在那个房子里。倒是你，不是偶尔会去看房子吗？有没有将东西放到那，比如说手表一类的。” 马斯丁想了想，“我记不清了。” 卢克又拿出了南茜汽车的照片，“你们见过这辆车吗？”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又拿出南茜家的被盗物品，两人依然没见过。 卢克有些郁闷了，这两个家庭的贫富差距很大，完全不是一个阶层，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询问中也没有发现相关的线索。 做完笔录，卢克将两人送出了办公室。 刚一回到自己的座位，马修大呼小叫的说，“伙计们，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线索。” 文森副队问，“什么重大线索？” 马修歪歪头，“你们猜？” 副队笑了笑，“下次你再吊人胃口，我会直接过去踹你屁股。” “ok。”马修摊了摊手，“我调查了死者的资料，发现她购买了人身意外保险，保额高达一百万美元。这笔钱足够改善一个家庭的生活，甚至让一个家庭跃层。” 副队问，“受益人是谁？” “死者的丈夫，安德西。” 副队一拍巴掌，“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卢克，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抓人。” ……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福特探险者中。 小黑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们知道吗？我早就看出来了，南茜的丈夫就是凶手。 卢克，你还记得吗？我在南茜家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丈夫。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有问题。 我现在还记得，他看到血迹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没错，他绝对有问题。” 卢克笑了笑，懒得理他马后炮。 杰克逊有些看不下去，“你的想法是不是太武断了。 不能因为死者买了保险，受益人是她丈夫，就断定说她丈夫是凶手。 买保险的人多了，保险单又不是杀人证据。” 小黑瞪大了眼睛，“你小子又跟我犟是吧，嗯哼，那你说凶手是谁？” 杰克逊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太武断了。 南茜的死未必跟人身意外保险有关。” “我相信绝对有关系。”小黑望向一旁的卢克，“你觉得我们两个谁说得对？” 卢克扬了扬下巴，“前面就到安德西家了，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小黑将车停在死者家附近。 卢克做了简单的布置，依然是他和小黑去敲门，杰克逊在车里等候支援。 随后，小黑走到门口敲门，但是没人回应。 小黑继续敲，依旧没有动静。 就在此时，旁边的房子里走出一个黑人男子，花白的头发，戴着一副眼镜，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嘿，你们是来找安德西的？” 卢克亮出了警徽，“是的，我是劫案谋杀司的副队长卢克，负责调查他妻子的案子，他在家吗？” “没有，今天一大早安德西开车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 “是的。”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no，我当时是在窗户里看到的，没有出来询问。”黑人男子说完，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听说他老婆失踪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卢克也没隐瞒，“南茜遇害了。” “偶买噶的，这太可怕了，她是一个好人，还年轻，还有三个孩子……”黑人男子叹息了一声。 “先生，您怎么称呼？” “叫我迈科就行。” “你和安德西一家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我们偶尔周末也会一起参加派对，他们夫妻人还不错。” 卢克追问，“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夫妻有什么异常吗？” “呃……”迈科欲言又止。 “迈科，你可以放心，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卢克语气诚恳。 迈科犹豫了一会，低声说，“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确实经常吵架，有一次闹得挺凶，还引来了警察。” “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吗？” “那次好像是因为他们大女儿的事，大女儿是安德西和前妻的女儿，跟南茜本身就不是很亲密，现在又是青春期的年龄，比较叛逆。” “南茜和另外两个子女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她是一个好母亲。 也是一个好人，不应该遭遇这种事，这个家庭的日子以后会更难……”迈科说完，听到妻子在屋子里喊他， “sorry，我老婆叫我吃饭了。” 说完，迈科转身离开了。 小黑走过来，“我刚才在窗户里看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像是被收拾过。 安德西很可能逃跑了！” 卢克有不同的看法，“no，他不会跑的。” “为什么？” 卢克目光扫视四周，“第一种可能，他不是凶手，没必要跑。 第二种可能，他是凶手，为了南茜的人身意外保险杀人。 在没有领取保险赔偿金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