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要抛下我
回到七番街贫民窟时还不到下午五点，蒂法迈开欢快的步伐向着天望庄走去。 虽然这半年来七番街贫民窟的道路因为扩建民房的关系而显得略错综复杂，但蒂法早已熟门熟路，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 到了天望庄，却没有看到时常站在一楼走廊抽烟的玛蕾婆婆。 奇怪，玛蕾婆婆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出门啊？在家里看电视呢？ 蒂法敲了敲一楼的门，无人应答，连玛蕾婆婆养的那条老狗都没有吠声传出。 她又走上二楼敲响202的房门，同样无人回应。 蒂法有些失落，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被娜娅承认调酒师水准的好日子。本来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跟自己最亲密的人分享，怎么大家都不在家？ 她孤零零地坐在天望庄一楼的台阶上，蜷起双腿抱住膝盖，不时看向旁侧的街道，希冀着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时，有两人从旁边走过，注意到了蒂法。 走在前面的是身材圆润的年轻人，年纪看着与蒂法相仿，圆嘟嘟的脸上挂着笑容。走在后面的那名男子皮肤略黑年纪稍大，右耳戴着耳环。 “呃，你好？” 圆滚滚的小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来朝蒂法打了个招呼。 一直被师兄和玛蕾婆婆灌输危机观念的蒂法谨慎地向后缩了缩，但还是礼貌地点头回应：“你好，请问有事吗？” “喂！威吉，别管闲事啊。”皮肤略黑的那名男子语气慵懒中带着无奈。 “没事比格斯，我就是跟她说一下。”被称作威吉的小胖子向同伴解释着，然后转身看向蒂法。少女的美貌让他十分局促，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道：“那个，你是在等天望庄的房东太太吗？” “……是的。”蒂法的目光变得更警惕了， “我我我不是坏人啦！”小胖子被蒂法的目光吓到了，胡乱摆着手，然后挠了挠后脑勺，鼓起勇气一股脑地把话以极快的速度说出来：“我今天中午在陆行鸟托运站见到了天望庄的房东太太和一个戴眼镜的黑发大哥，他们把好多好多箱子和货物用陆行鸟货车托运走了，就好像就好像……” “行礼，搬家。”后面的比格斯替他补充道。 威吉朝比格斯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看向蒂法，少女那超高等级的美貌总是让他下意识地眼神飘忽不敢对视：“对对对，搬家。听说天望庄的房东太太很有人脉，或许是下定决心搬离七番街贫民窟了吧？毕竟这里的环境比起其他下城区总是有些……” “威——吉——”比格斯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威吉的絮絮叨叨。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说完了。” 威吉赶紧结束了与蒂法的谈话：“总之，如果你真要找那位房东太太，不如去陆行鸟托运站打听一下他们去了哪里。就这样，再见啦……唉，比格斯，等等我呀！” 小胖子威吉急急忙忙地向率先离开的同伴追去，只留下呆愣着坐在一楼台阶上的蒂法。 行礼？搬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我是多余的累赘吗？ 我……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想站起身来却手脚无力，想大声喊叫发泄情绪却连嘴都张不开，蒂法呆呆地坐在台阶上仿佛失了魂。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魔晄炉光线变得黯淡下来，周围亮起霓虹灯和温暖灯光，行人变得脚步匆匆，蒂法却依然坐在台阶上。 一个身穿钉子皮衣梳着莫西干头的小混混好几次路过天望庄，看样子将目标锁定在了蒂法身上。在他第四次路过这里时终于确认这个漂亮且身材火辣的少女没有其他同伴在附近，于是偷偷凑了过来。 “如此标志的美女为什么会孤零零地坐在这里？难道是因为缺钱没有落脚的地方？” 小混混凑到蒂法身边，眼神贪婪地扫视着蒂法的俏脸：“一夜致富的大好机会来啰，报名资格就是你的容貌，要不要用你的美貌来赚大钱呢？只要跟我走，你就可以脱离这个肮脏的贫民窟，在围墙商业街的豪宅里逍遥自在地生活……噗哇！” 他话还没说完，离蒂法越来越近的脸庞猛地遭到重击，不禁痛呼着向后摔去。 蒂法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站起身猛地向着街道远方全力奔跑着。 别想甩下我！我不是累赘了，我可以打工，我可以去当调酒师，就算去当服务生也可以，我不怕累……不要抛下我啊！ 泪水模糊了视线，蒂法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师兄和玛蕾婆婆，但她不敢停下脚步。在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停下了，师兄就会永远地离开自己。 嘭！闷头奔跑的蒂法猛地撞在一个结识的身躯上，她慌乱地擦着眼泪想要道歉，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蒂法？你在干什么？” 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蒂法看到师兄正奇怪地看向自己。不是幻觉，是师兄！ 她一下子扑到海瑟怀里，惶急之下说得话都颠三倒四：“带上我吧……师兄你别走……我也可以赚钱了……” 海瑟不再是平时那副严厉的模样，摸着她的头温声安抚道：“我哪儿都不去，慢点说，怎么了？” 这时，被撞得下巴红肿的小混混手持匕首追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叫着：“臭女人，敢打我？我要把你卖到围……” 他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实质化的杀气已经彻底将他笼罩其中。 “她是被你惹哭的？” 海瑟看向那个小混混的目光冰冷至极，杀意几近实质化地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不止是那个小混混，整个七番街贫民窟的人都毫无缘由地感觉到心悸。 小混混已经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了，但海瑟的杀气还在节节攀升，开始有黑色龙鳞在他体表浮现蔓延。又是那个烂泥塘一样的围墙商业街，干脆将那个鬼地方连同整个米德加一并彻底毁灭了吧…… 咚！一声闷响传来，小混混软软瘫倒在地上，在他身后的是雪崩组织的成员海尔默，正是他为海瑟提供了有关科斯的情报。 海尔默踢了一脚毫无反应的小混混，然后对海瑟致以歉意：“抱歉啊海瑟，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偷溜进七番街贫民窟的，最近义警队有些人手不足……” 义警队的成立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保护七番街贫民窟的居民不受魔兽和其他番区流氓的侵扰，这也是近一年来七番街得以平静生活的依仗。 海瑟的杀气迅速回落，他瞥了一眼海尔默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对蒂法说道：“回天望庄再说吧，玛蕾应该快回来了。” “嗯……”蒂法小手紧紧抓着海瑟的袖子不肯松开，她这时才注意到海瑟肩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挎包。 两人走过海尔默身旁时，海瑟用只有海尔默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义警队和雪崩还是这么没用，那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管理这个贫民窟了。” 回身看着远去的两人，海尔默挠了挠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还真是一位脾气暴躁的地下帝王啊。不过也只有如此气魄的强者才能继承艾尔菲的位置，继续领导雪崩对抗神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