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火烧赤壁【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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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号，老班杂货铺。 路尘走后，老头子老爷子对班越这个败家孙子，来了一套混合双打，轮番训斥道：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个不孝孙比你爹还要败家！” “这小子确实是个灵械天才，但也仅于此了，这片星空下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天才。” 望着路尘远去的船影，班越笃定的说： “我不会看错人的，不止天才，他有一种发现宝物的直觉。” 老头无奈摇头，叼着烟斗，一声叹息。 “这才是最危险的事，二十年前，你爹娘正是因为这种直觉，踏入盘古走廊……至今杳无音讯。” 望着达利安号远去的船影，班越眸子里莫名闪过一丝光亮。 “相信我，爷爷，会有音讯的。” …… 达利安号安静的行驶在星际走廊中。 在超新星爆发引起的伽马粒子风暴中，在黑洞合并引起的引流乱流中，在各大恶名昭著星贼的航行途中……左右横跳，风骚走位，避开了一切危险路线，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除了预警提示外，一路上，路尘也接受到各种拾荒目标。 【叮——发现新的拾荒目标，预计两小时可抵达现场，冒险等级b-，拾荒等级b ！】 【叮——发现新的拾荒目标，预计一天半可抵达现场，冒险等级b ，拾荒等级a-！】 【叮——发现新的拾荒目标……】 “不愧是盘古走廊，宝物太多，叮的人都麻了，可惜现在的我……太弱了！” 这样想着，路尘不等飞船降落到某个隐蔽的无人行星，直接在飞船里开工。 对一名灵械师来说，中大型战斗装甲才是永远滴神，乃是必备的随船装备。 比如，当今流行的远程操控类机器人，或无人机群，容易被外部灵力干扰，或是被帝君阵法限制智能芯片运行。 而类似钢铁侠一样的贴身战衣，虽然灵活高效，但储能灵池太小，续航不够，使用者也无法承受高强度的钝击。 因此，对一名纯正的灵械师来说，中大型战斗装甲才是唯一选择。 真男人就该开高达！ 这也是路尘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然而，从零开始制造一台三星级的战斗装甲，需要太多原材料、工序和时间。 对路尘来说，从拾荒者装甲开始，利用拾荒物品和原材料，一步步升级、改造成战斗装甲，则是更切实际、更稳妥的做法。 达利安号和小爱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路尘看了眼从白露号淘来的三星激光炮底座和光剑生发器，心情格外的亢奋。 有灵件机床，打造配套组件太轻松了。 他要给二星级的拾荒者装甲，加一点小小的三星级震撼！ 画好配套与连接灵件的设计图，路尘来到后舱的灵件机床区，手动校准精度。 戴上头盔，开始打磨。 虽然老旧的齐哈尔灵件机床，看起来比路尘前世的数控机床还落后，但胜在可以切割三星级材料，还能手动锻造。 轰隆隆…… 半日后。 路尘将组装完整的微型激光炮，临时接通达利安号的备用灵池，在一里高度的低空，打开飞船舱门—— 朝某个无人居住的岩石星球，来了一发！ 赤色的激光束发出诡异啸音，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了一个三米多深的窟窿。 真的假的？路尘亲自下地，抚摸滚烫的石窟边缘，拿皮尺量了量洞窟深度。 “真够劲！” 随后，他又驾驶拾荒者装甲，手握完整的光剑剑柄，以全新灵阵约束光剑的剑束，铮铮颤鸣，在岩石行星表面削石如泥。 这种宛若切西瓜的感觉，难以言喻，很容易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可惜，还没爽够，达利安号和拾荒者装甲的备用灵池都见底了。 路尘根本不在乎。 “灵能储备问题不大，以后给飞船和装甲多备几个灵池组就行！” 测试完毕后，路尘又花了半天时间，不断打磨灵件、修改匹配的灵纹，才将激光炮和光剑完美的安装在装甲的右臂中。 拾荒者装甲的左臂很粗壮，集成了电锯切割、炮击和机枪，虽然威力不如激光炮和光剑一成，不过，足以挖掘宝物了。 拾荒者装甲的右臂纤细一些，原本负责拾取和固定宝物，现在加装了三星级迷你激光炮与光剑，不占空间，又很隐蔽。 是个出其不意的杀人利器！ 唯一的缺陷是：非常耗能，还需路尘自身的三星灵力控制激光束与光剑。 路尘被迫增大了装甲的备用电池组，用于长续航供能，又扩大了驾驶舱空间，更容易控制激光束与光剑。 如此一来，拾荒者装甲增重两成，储物空间也减少了两成。 除此之外，因为要通过自身灵力控制三星级激光炮与光剑，他的体质有点扛不住，连续几次实验下来，已经气喘吁吁。 “看来必须要增强体质了。” 路尘心想着。 …… 搞定装甲升级后，路尘返回飞船。 坐在休闲桌前，吃些小爱剥好的水果，亲手下厨的热乎点心，精调细煮的酒茶。 也许，眼下，他还不能游刃有余的应付c级风险。 但d级风险已是过眼云烟，轻轻松松就能搞定了。 望着舷窗外宛若油画泼墨的星空，路尘心中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 连续躲过一系列高阶风险后，飞船难得遇到一片安静的空域。 达利安号开始自动飞行。 路尘的拾荒指南也在同步探测附近星尘。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最多只有小憩片刻。 不过，他也没去休息舱的卧室里睡觉，这里毕竟是盘古走廊。 他戴上眼罩，让小爱打开舒缓的音乐，靠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小爱在后舱打扫机床碎屑。 收容有用的材料，清理没用的垃圾。 打扫卫生，她从不需要路尘命令，向来喜欢打扫收拾，仿佛是刻在芯片里的基因。 很快，她遇到了一个不确定是材料和垃圾的东西，像是个被激光击穿了的黑盒子。 小爱看了眼驾驶舱的路尘，才刚睡一个小时，便没打扰，将黑盒子暂时放在后舱。 等打扫、清理完毕，她轻摇唇齿，在船内来回踱步，犹豫半个小时之久。 最终在强迫症的驱动下，唤醒路尘。 “船长，这里好像有个被击穿的盒子，里面可能有重要数据，能扔掉吗？” “嗯？” 怀疑有重要数据还想扔掉？ 路尘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他甚至怀疑，小爱在被改造成围棋家教机器人之前，其芯片可能是个家政机器人。 从小爱手中接过烧糊的黑盒子，路尘一眼看出：这是救下春诵、夏弦的冰川行星上捡到的飞船黑匣子。 当时他也没在意，只随手捡起来了，心想也许以后能修好，改一改，让达利安号也赶时髦装个黑匣子。 此刻才突然意识到：一般来说，飞船的黑匣子外壳防御值拉满，而且藏在飞船中不易受到攻击的位置。 “怎么可能被激光如此精准的击穿了？莫非，帝国军舰想要掩盖这次袭击？” 他忽然想起八月夫人说的话： 如果他能把阿岚姐带去八月疗养中心，八月夫人就会给他一千灵石的酬劳！ 一千灵石，不动心，是假的。 弱，才是真的。 现在升级了装备，路尘心想，也许可以去事发地点看一看，或能找到线索。 如果有d级以上风险，就当无事发生。 这样想着，路尘立即拆解黑匣子，尝试恢复数据。 可惜，大部分数据已经被烧毁，连他也无法恢复。 只看到断断续续的热成像图。 这艘自行组装的飞船，竟遭到一艘帝国战斗舰的追击。 路尘反复观察、推测军舰的尺寸和造型。 结果，小爱自动联网，快速给出具体的战舰型号。 “船长，这是帝国三星级海狼战斗舰。” 路尘联网搜了下。 三星海狼战舰，是帝国二级同盟最新研发的入门级巡逻战斗舰。 尽管如此，海狼战舰也有阿岚飞船的十倍大小和速度，其设计的战力指标更是以捕获三星幽族为标准，战力远超三星修行者，完全就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 从断断续续的热成像拼凑的信息看：海狼战舰甚至都没开火，光是追击、逼迫阿岚的飞船加速…… 阿岚飞船便迅速失控，只得强行跃迁。 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跃迁之前，阿岚竟以肉身跳出飞船，冲向了海狼战舰，掩护春诵、夏弦二人离开了。 而海狼战舰也赶在阿岚飞船跃迁之前，射出一束远程激光束，洞穿黑匣子所在位置。 路尘这才意识到，他不止低估了阿岚，也低估了春诵夏弦的价值。 帝国海狼战舰是不会毫无理由的，追击一艘来自联邦的破烂飞船！ 而八月夫人见到春诵夏弦后，明显不为赚钱，而是想尽办法将她俩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向他开出一千灵石的价码，帮忙找回阿岚。 “这件事有些蹊跷。” 路尘在数据里分析出了事发地点，位于峡谷星云，就在附近一光年范围内。 盘古走廊内的恒星密度极大，一光年范围其实也不近了，需要连续短距离跃迁，加上沿途的危险，可能要一两天才能到。 “我们去一趟事发地所在的峡谷星云，沿途可能要经过多次跃迁，我继续休息，遇到危险时我自会醒来。” “是，船长！” …… 小爱优化飞行路线，仅仅一天后，达利安号经过十二次跃迁，抵达了峡谷星云。 峡谷星云，因十几个发育未完全的恒星呈峡谷排列而得名。 刚抵达峡谷星云外围，路尘就收到一连串的拾荒目标提示。 【叮——发现新的拾荒目标，预计一小时可抵达现场，冒险等级e，拾荒等级d！】 【叮——发现新的拾荒目标，预计两小时可抵达现场，冒险等级e，拾荒等级c！】 【叮——发现新的拾荒目标……】 路尘长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醒来。 看了眼拾荒目标的具体位置，这才猛地发现：目标遍布整个峡谷星云！ 有的飘在半空，有的位于附近的行星上，有的甚至还处于高速飞散中。 “奇怪……” 路尘随即将目标位置的全图画了出来。 这才猛地发现，全是飞船爆炸的残骸。 “阿岚的飞船残骸都在罗格尔恒星系，而且也不值钱，这些残骸莫非是帝国军舰的？” 何况，就算阿岚是个能单挑帝国战舰的怪物，三星级的野狼战舰会有这么多残骸吗？” 事情愈发的蹊跷。 正在这时，小爱报告： “船长，在附近星空陆续发现多个由曲速飞行留下的痕迹，其中最大功率的飞船引擎高达五星级，注意拾荒风险。” “嗯，我知道了。” 路尘风轻云淡的应道。 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了…… “达利安号只能探测到最近几天的跃迁痕迹……莫非后续有更多帝国军舰勘探现场？” 好在，这已经是数日之前的事了，峡谷星云目前没有什么风险。 网上的峡谷星云地图上，标注了几个有人行星，但多是土著类人居住在上面，距离达利安号所在的位置很远。 剩余的飞船残骸太多，也太分散，众多目标中的最高拾荒等级也只有c级…… 显然，值钱的残骸已被帝国回收过了。 按照拾荒面板上的目标定位，路尘优先探索最近的c级目标。 一个半小时后。 达利安号飞至一颗沙漠行星的上空。 路尘驾驶拾荒装甲，降落行星表面。 地表风沙很大，能见度只有几十米。 这是个被人类废弃的行星，有过去文明的遗址，如今已被风沙掩埋。 经过一番简单的探索后，路尘很快找到了目标的位置。 这里是一处被风沙淹没的巨大浅坑！ “看来，飞船残骸在沙漠中砸下一个巨坑之后，又迅速被风沙淹没了大半，只留下一个范围极广的浅坑。” 拾荒者装甲遁入沙中，开始挖掘。 片刻后，路尘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挖出了一小块飞船残骸。 不规则形状，最宽处也不足两米。 这是一块飞船外壳，被火焰烧融，成了黑糊糊的流体结构。 边缘处，依稀还能看到一个狮头标识。 路尘一眼看出，这块飞船残骸的原材不简单，不止三星级！ 既不可能是阿岚飞船的残骸，也不像帝国海狼战舰的残骸。 拾荒面板很快给出识别信息： 【被火焰烧融的玄金内材与吸灵喷涂，来自帝国五星级海狮战舰。】 帝国玄金，五星战舰！ 路尘傻眼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焰，让路尘想到了阿岚……但这可是五星级帝国海狮战舰！ 根据路尘推测，五星级帝国玄金材料起码是a级宝物，结果却被生生烧成了c级！ “要知道，这里可是太空，没有氧气，宇宙战舰也许会被激光炮击穿，怎么可能被火焰烧成这样？何况这是帝国玄金。” 路尘确定，即便是五星级的火系御灵师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阿岚姐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海狮战舰真是阿岚烧的，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曾经吹过的牛逼了…… 征服宇宙，她是认真的？ 虽然这块帝国玄金被烧的变性了，路尘还是决定将其带上船。 突然！ 路尘眼前弹出一行字幕。 【叮——发现乾西北方向八十光分外，一艘星贼飞船正在高速靠近宿主，推测风险等级：d！】 “嗯？峡谷星云还藏着星贼船？” 收到预警提示一小段时间内，路尘有逃走的机会，这就是预警的意义。 但是…… “d级风险？” 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几分钟后，达利安号也收到了信号。 装甲驾驶舱内传来小爱急促的声音： “船长，一艘航速超过达利安号的未知飞船正飞向这颗行星，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达利安号探测到的敌人信息，不但比预警信息要迟的多，也缺乏细节。 路尘平静道： “别紧张，你把飞船降落地表，在我身后保持一公里距离。” “是，船长！” 很快，达利安号降落在路尘身后一公里外的沙漠中。 狂风呼号，沙尘席卷，路尘仅凭肉眼，快看不见一公里外的达利安号了。 …… 半个小时后。 一艘改装的碟形星贼船，盘旋在拾荒者装甲的上空一千米。 蓝黑涂装，中央引擎发出宛若鲸啸的悬停声，很有压迫感。 随即，一道即时传输的视频信号，传至达利安号和拾荒者装甲的驾驶舱。 这是一段提前录制的视频。 视频中央，一位身穿破旧法袍、胸前印着星际拾荒者联盟标识，眸光稳重而锐利，看起来得高望重的黑发老者正声道： “尊敬的拾荒者，我们是盘古拾荒者联盟第一百三十八舰，峡谷星云是拾荒者联盟的地盘，请立即卸下货舱离开，或是缴纳一百灵石加入星际拾荒者联盟，成为我们的一员，享受覆盖整个盘古走廊的拾荒保护！” 随后，黑发老者又简单介绍星际拾荒者联盟的由来，历史，规模，成就…… 诸如三百多年的悠久历史，在盘古星际走廊有着超过三千艘拾荒船与十万名会员的加盟规模，让无数赤贫之人脱贫致富，以及常年雄踞盘古星贼榜十万新世代之一！ 实际上，星际拾荒者联盟的名头，路尘早就听说过，以前甚至还动过加盟的念头。 今日一见，没想到竟是一个近乎讹钱的星贼组织。 路尘平静道： “我刚来峡谷星云，不知这里的规矩，刚捡的飞船残骸还没搬上船……不如，我将这块残骸留下，开船离开，就当从没来过如何？” 这时，对面传来一道压抑了醉意与怒火的低沉男声。 “规矩就是规矩，限贵船在一分钟内卸下货舱，否则，本舰将被迫向贵船开火。” 这么霸道吗？路尘无奈叹了口气。 遂启动双足引擎，一跃飞向盘旋在头顶的星贼船。 “既然如此，我还是选择缴纳一百块灵石加入……对了，你们组织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