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历史小说 - 大乾憨婿在线阅读 - 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 请先生教我!

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 请先生教我!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要强的杜有为更咽了。

    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可泪水早就蓄满了眼眶。

    秦墨叹了口气,弯下腰替杜有为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垢灰尘,然后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杜有为哭出了声,“秦墨,为什么暗示?”

    “当年大家都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有点争执不是很正常?非要弄个你死我活的,你我就痛快了。

    要说你这人吧,虽然迂腐,但是也算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谁还没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秦墨勾住他的肩膀,“正好晌午了,去我家对付一口,这点面子总要给我吧?”

    杜有为看着秦墨,眼里的真诚骗不了人。

    当初恨得牙痒痒,现在却是秦墨在自己最难受的时候,给自己安慰。

    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细心的替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他多聪明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我空手上门,不好!”

    “见外了不是。”秦墨道:“我秦墨,义字当先,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那些个兄弟,那一次到我家来,不是连吃带拿的?

    走了,先进府再说。

    我请你吃我最爱的肘子!

    咱们再喝点小酒,聊聊天。

    保证叫你这满腹的委屈,都统统消散!”

    杜有为是真的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秦墨那温和的笑容,勾住他肩膀,也未把他当成敌人的亲近,让杜有为放下了戒备。

    “那我就叨扰了!”

    他再次拱手道。

    “行了,走!”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入了秦府。

    不过,两人先去跑了个澡,让杜有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秦墨又招来了小六子,帮杜有为脸上的胡须给刮了个干净。

    这家伙还文绉绉的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秦墨说道:“你蓄胡须太丑,想要变俊,就听我的!”

    杜有为叹了口气,也就任由秦墨指挥了。

    小六子又弄来了膏药,涂抹在他脸上,清清凉凉的。

    等他穿戴整齐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没了,不修边幅的自己,也恢复了一丝清秀。

    要不是大肚腩和双下巴,他甚至都以为回到了几年前。

    “泡个澡是不是舒服多了?”秦墨道。

    “谢了景云!”杜有为再次拱手。

    “你这个人,就是规矩太重,礼仪太多,做朋友,贵在交心,难怪我以前看你不怎么顺眼,太事儿了!”秦墨说道。

    杜有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秦墨说的也没错,旋即便收回了手。

    “走,吃饭!”

    进到秦墨的书房,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来吃肘子!”秦墨将一块大肘子递给了他。

    看着油乎乎的肘子,杜有为有些迟疑,可看到秦墨拿起肘子就咬,一咬牙,也有样学样咬了起来。

    软糯的肘子用舌头轻轻一抿就化开了,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来,喝酒!”

    秦墨端起酒杯,一口将酒水饮尽。

    “我敬你一杯!”杜有为道:“昔日年少,做了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请见谅。”

    “我这人心大,不记仇!”秦墨笑眯眯的说道:“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能讲道理,还是讲道理!”

    杜有为放下酒杯,心中的郁气不由的消散了许多,说道:“阅尽千帆,方知水深浅。

    交心之后,方晓是人是鬼。”

    世人都说,天下文气十斗,秦墨一人占八斗。

    即便输了,他也是口服心不服。

    现在,他却是真的服了。

    肘子叨了两个,酒喝了半斤后,秦墨道:“说说吧,到底碰上什么事情了。”

    杜有为只是微醺,头脑还很清醒,他看着秦墨,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

    可转念一想,他现在什么都没了。

    李新跟公孙冲也出海了,他甚至连朋友都没了。

    他又想到了刘万彻。

    昔日可是比他还要惨,那时候周家兄弟入府,他甚至还要在后面推一把。

    这事儿对普通人来说是秘闻,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现在你猜怎么着?

    刘万彻彻底支棱起来了,还一口气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这都是秦墨的功劳。

    可是他又害怕秦墨会轻瞧他,毕竟这事,委实不好听。

    他心中积攒了太多的委屈,不说又觉得难受,只觉得胸膛有一团火在烧。

    他灌了一口酒,哈着气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件事迟早会传开,我还是会被人笑话!

    我让李传玉绿了,还要帮别人养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秦墨没有嘲笑,反而有些可怜他。

    果然,小杜代替了小窦,成了大乾绿帽王。

    “有什么好可笑的,若不是她是公主,早就被人浸猪笼了。”秦墨道。

    “你不笑我?”

    “我为什么要笑你?”秦墨道:“我只是觉得你挺笨的,发生这种事逆来顺受的。

    以前你还算得上清秀,也挺有文采,可现在,大腹便便,走出去又有几个人认识你?

    你一心想与在诗词上争长短。

    但是你想啊,草为什么不跟花争艳,因为花绽放的时候,草还在扎根,等花枯萎了,草却还在。

    草不光彩夺目,却可以在悬崖峭壁生长,可以在墙角生长,不需要阳光的滋润,依旧可以活的更好。

    你可见过花这般?”

    秦墨的一番话,让杜有为振聋发聩,“我,我,我......我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老杜作为二十四功臣,能够治理天下,辅佐君王,你以为他靠的是什么狗屁文采吗?

    不是的,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人情练达。

    你如果以为自己捧着所谓的圣贤书,做两首诗就能够成为先贤,那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先贤?

    先贤似乎也不怎么值钱了!”

    秦墨倒不是想做杜有为的救世主,就是看他这鬼样子,有些唏嘘。

    说起来,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不过是一个迂腐又傲气的酸儒,而他的弟弟,杜有成,比他好太多了。

    杜有为恍然大悟,狂拍大腿,然后起身,恭敬一礼,“请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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