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三章 初雪温酒
入冬的第一场雪停了又起,深冬寒夜,复杂的不止是这个天。 元大光和垂野虽然都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最后他们还是学着老厨子的态度没去管这些闲事。 夜色涌上时,元大光和垂野回了房间,可惜的是没能喝到那壶心心念念的温酒。 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人难得看见老厨子竟然出现在了他们房间里,别看两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在老厨子这里都规矩的很,老厨子动手可没个征兆。 不知是不是今日心情不错,所以老厨子看到两人进来的时候难得没有呛两人。 元大光见了老厨子不由得意外笑道:“呦呵,哪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荀郇闻言瞥了眼嬉皮笑脸的元大光道:“我瞧你心情也不差。” 元大光笑道:“还不是因为您老光临寒舍,你看看咱们垂大爷,嘴都笑歪了。” 荀郇瞥了眼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垂野,也算是在笑了。 垂野虽然觉得元大光的马匹拍的让人恶心,但这时候管用。 两人随手关上门后凑到桌边,元大光看向荀郇笑道:“嘿嘿嘿,老厨子,你不请自来总不会是打算请我和垂野喝一顿吧。” 元大光还是没忘了那杯酒,他边说还边朝荀郇挤眉弄眼,深怕荀郇不知道他的弦外之音。 不过荀郇对此皆恍若未闻,他只是笑道:“我的那点养老本你小子就别惦记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今日初雪,掌柜的允许你们喝两杯,酒钱等走的时候一起结。” 听到这句话,元大光和垂野意外地相视一眼,掌柜的难得大方一次?不太像掌柜的风格啊。 虽然是件好事但元大光还是收奇笑脸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厨子,你跟我们说实话,掌柜的突然请我们喝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得看到元大光吃瘪的反应,荀郇忍不住笑道:“怎么,还有你元大光不敢喝的酒?” 元大光闻言也不管吃不吃瘪,直言道:“老厨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掌柜的什么时候对我和垂野这么好过,不扣我俩工钱我们就烧高香了。” 荀郇闻言挑眉道:“掌柜的之前有这么苛刻,我怎么不知道?” 元大光闻言暗自白了荀郇一眼,心道老厨子你这么聊天可就没意思了。 荀郇见元大光不说话便又笑道:“你两高兴难道不许掌柜的今日也高兴?反正是请你们喝酒,喝不喝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只把话带到。” 说罢,荀郇就要起身离开。 元大光和垂野忙一左一右拦住了他,元大光开口道:“老厨子啊,你就给我透个底,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然这顿酒我俩真喝不心安。” “好事。”荀郇径直点头道。 “真的?”元大光和垂野齐声反问道。 “真的。” 片刻后,见元大光不再追问荀郇又道:“这回相信了?” “大不了就是被掌柜的骂一顿,一顿酒换一顿骂,值了。”元大光道。 荀郇哈哈一笑,在他眼里元大光和垂野就这点好,不管明日死不死,今天有酒喝那就都是好时候。 说完这些,也就没了要交代的,荀郇只在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喝酒别吵到他,元大光和垂野自然连连称是。 老厨子离开后,元大光和垂野面面相觑了会儿。 片刻后,元大光看向垂野缓缓问道:“这顿酒喝不喝?” 垂野一狠心道:“喝啊,干嘛不喝,说不定掌柜的今天真的开心呢!” “那倒也是。”元大光立刻换了笑脸道,要死也要喝顿酒爽了之后再死。 趁着客栈掌柜的还没睡下,两人特意与仲谷说了买酒一事。 仲谷也知道大冷天喝两杯热酒最能暖身子,所以没觉得费事,他给两人端去几壶酒的同时还带去了个火炉,让他们可以一边喝一边温酒。 没什么热菜下酒,仲谷就找了些生花生米。 有火炉、有酒还有下酒菜,元大光和垂野也就满足了。 两人本还想邀请仲谷一起喝两杯,不过仲谷着急回去所以婉拒了。 告辞前,仲谷只叮嘱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将火炉放在屋子里。 元大光闻言连连点头,省的省的。 原本有些凄凉暗淡的风雪夜在多了这几壶温酒和花生米后骤然变得暖和了不少,而且还是由内而外的那种暖和,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乐乎。 酒到酣畅处,垂野满足地开口道:“南梁这地儿真没北魏那边有意思,尤其是那些男儿,竟然还往脸上抹脂粉,恶心死我了。” 元大光笑道:“那是他们南梁这边的风气,男子以阴柔为美,像咱两这样的在这里都是丑八怪。” 垂野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算太丑,能看。” 元大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咋地,垂大爷还想讨门媳妇不成。这年头手里没点银子,那些姑娘可瞧不上你。” 垂野闻言想了想,那倒也是,还是乖乖喝酒比较靠谱。 ———— 明月下的另一边,萧统此刻一个人自饮自酌,桌上酒菜齐备但唯一缺少的就是一起喝酒之人,可遇而不可求。 县衙里的事他已经听郑林学说了,黄禾和楚行歌也按照既定的安排离开了县衙。 对于赵熹这番看似莽撞实则思量细致的冲动,到头来反而给他萧统做了嫁衣,果真世事无常。 萧统自顾自地端起一杯温酒,而后一饮而尽。 如今一切都已按照他既定的安排在走,如果顺利,可能今晚一切就会有个了结。 念及此,萧统难得笑了笑,他的这个好妹妹还真是不简单。 皎皎明月,载缺载盈,我酒在庭。. 一方天地,明月当下,几无点星。 ———— 赵熹带了一队人马进城的消息传开后,在周府刚刚安顿下来不久的沈况也收到了消息。 正因为不难猜测赵熹的目的,所以沈况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乐正客,两人随后便赶去了县衙。 结果如何,自然和赵熹看到的一样,空空如也。 对于此,沈况和乐正客很是意外。 这前后不到一日的时间曹扬竟然就能将县衙里的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走,且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姜兄弟,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昨夜去的时候不还都在的吗?” 沈况闻言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敢笃定,不过现在想来我们昨夜潜入县衙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而且这件事肯定还有那个萧统的参与。” “那现在赵熹这条路算不算已经断了?” 沈况道:“暂时还不用这么悲观,曹扬他们仓促转移肯定运不远,所以那些人一定还在枝江城内。赵熹现在手头既然有可以随意调动的人手那么查起来会容易不少,若是我们再参与其中,机会就还有。不过还是得小心那个萧统,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些手下,不可力敌时乐正兄你切莫意气用事。” “姜兄弟你也是。”乐正客正色道。 县衙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赵熹的这一系列举动给震惊到了,以至于鲜有人注意到在赵熹带人离开县衙后,黄禾和楚行歌也相继离开了县衙,但方向却不是朝着萧统所住的别院那边。 隐藏在暗处的乐正客和沈况也是极为偶然间注意到了从县衙离开的黄禾和楚行歌,他们也随即认出了两人身份。 乐正客奇怪道:“姜兄弟,是昨夜大牢外的那两名高手。” 沈况看着那两人动作也疑惑道:“赵熹前脚刚带人走,他们这时候是要去哪儿?”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走。” 在黄禾和楚行歌动身后,沈况和乐正客也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对方两人毕竟都是归元境大圆满高手,所以沈况他们没敢跟的太紧,一直保持了个合适的距离。 黄禾两人一路朝着枝江城东南方向去,两人走的不快,甚至期间还有停顿。 如此,两人一路跟着黄禾和楚行歌,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处街巷里。 乐正客见状就要紧跟上去,但被沈况拦下来了。 “姜兄弟,怎么不跟上去?”乐正客看向沈况道。 沈况应道:“乐正兄,你有没有感觉这两人的举动很奇怪?他们一路走的慢不说,而且还有刻意的等待,就像......” 乐正客闻言这也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回过神道:“他们就像故意在等人,难不成是在等我们?” 沈况思量片刻后道:“他们大概是知道有人在跟踪但不清楚我们身份。” 一句说完,沈况思绪骤然停顿,他好像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中抓住了极其重要的一点。 乐正客看着低头沉思的沈况,不解地问道:“姜兄弟可是有什么头绪了?” “乐正兄,我们很有可能已经入了他们的圈套了。” “姜兄弟,此话从何说起?”乐正客下意识问道。 他是感觉到有些奇怪,但冥冥中总是想不明白。不管是之前在之前还是今晚,他和沈况的一切行踪都极其保密,不可能有人知道。 沈况没有直言,只是道:“乐正兄,这件事恕我不能跟你明说,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乐正客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沈况的意思,“姜兄,我在这里会不会拖你后腿?” 乐正客说完看向乐正客道:“乐正兄,安全起见你还是先离开为好,我自有自保方法。”浮世新客的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