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提上日程的和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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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那双眼沉沉,秦章仪觉出一抹极淡极轻的戏谑与讽刺,又有几丝莫名被深深压抑在眼底的…失落? 她想的头都痛了,还不知如何分辨他繁复心绪。 灯光昏黄,他那张郁郁的面庞似是冷漠,似是迷蒙,又有几分复杂,复杂到不忍细看,气氛升温,她心头一跳,发觉自己竟然不敢看他。 不过稳稳心神,硬着头皮继续道:“本宫衍猜,萧氏一族掌管全国上下太学贡院,这些年萧氏父子暗暗打压寒门子弟,有学之士齐齐冒不出头,放眼年年登科三甲,尽是王侯将相,王孙贵胄。此举早已经惹得百姓不满,暗讽朝廷欺民,日久必会离心。” “公主所言甚是。”他把玩着手上青玉扳指,垂眸道:“是以臣将萧大人钉上永德楼城门示众三天,让百姓和读书人们一齐瞧瞧,这便是背叛百姓的下场。” “从古至今,读书人都备受推崇。士子号召人心的力量比起朝廷来说大太多了。他们说朝廷好,比起朝廷自己说,可信得多的多。如此,平民百姓和士子们都将歌颂朝廷的恩德。” 瞧着这人虽然面色淡淡,但微微挑起的眉梢已然出卖了内心的欣喜,他,其实也很为此骄傲吧。 秦章仪略微叹口气,幽幽哀哀道:“可是千岁,秦氏贵族如何呢?” “比起民心,权势的力量大太多了。未来一朝失势,我俩被赶出金銮殿,秦氏还是那个秦氏王朝,我俩,只能引颈待戮,任人鱼肉,不知会被淹没在哪条洪流之中了。” 此话一出,阖宫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千岁大人极凌厉地看进美人儿幽幽眼底,嗤笑一声:“公主不也是秦氏权贵?” 秦章仪依旧哀怨道:“若有一天本宫挡了千岁的路,千岁一定会毫不犹豫用本宫祭旗,不是吗?” 谢必安笑而不答,只一味含着凉意道:“公主会挡臣的路吗?” 秦章仪面色一转,冷冷“哼”了一声,只说了一句:“秦氏是我的荣光。” “公主很少如此…坦诚。”他语气淡淡:“若是使秦重回往日的荣耀,而非如今坐以待毙,做个守棺人,公主,您也曾如此想过吧。” 秦章仪面色一沉:“你还没醒酒吗?喋喋不休的,真是聒噪。” 二人在寂寂深宫独坐许久,今日郁郁的千岁大人终究将她拦腰抱起,轻柔放在榻上,欺身上来宽衣解带。 以前,每每这时,秦章仪躺进柔软的床榻,盯着帷帐顶子上一对龙凤颠倒恩爱,张牙舞爪,总觉得自己是少时偷看的画本子上,卖身的妓女。 而谢必安是唯一的恩客。 如今她倏然觉得这种事情也会是苦涩的。薄唇是温热的,身体是滚烫的,一举一动是轻柔而温静的,春宵帐是漫天的红,她分明觉出几分苦涩。 可…身体的欢愉却是不受控的,她彻底要晕倒了,沉沉睡去之际,心头浮现四个字:鱼水之欢。 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画本子上描述的鱼水之欢,就是眼前这般了。 —— 第二日,长鸮的奏报翻山越岭来到了奉先殿的玉桌前: 属国长鸮敬拜秦国安康,距理都一战已三月有余,现特请败国秦于癸未年八月十四日启程,将秦皇三女青阳,轿辇送至兼怀关门,至长鸮和亲。 长鸮是不满的。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先帝在世之时,饶是十七位皇子十三位公主里,唯有秦章仪一位公主有其封号:兰章。他们彼时求娶的,是最尊贵的兰章公主。三公主庶出不提,便是青阳公主这个封号,也是因着远嫁长鸮这才急急定下的。因着这个,他们甚至不愿派遣重臣赴京迎娶公主,而仅仅派遣一个小小亭长在长鸮与秦临界的兼怀关接亲。 秦章仪彼时差人在御花园一颗媚儿花树下安置金丝楠木醉翁椅,躺着细细晒着太阳,一边矮凳上,三个女使坐着弹琵琶曲子《帝女花》,好不惬意。 听着小太监奏报,她懒懒问了一句:“三公主可知道了?” “千岁大人得到奏报后便派奴才告诉三公主了,公主听后也不见反应。” 这时节,暖风不燥,阳光和煦,好不舒坦。她只眯着眼吩咐道:“去告诉千岁大人,让他下旨,派遣骁羽营统领顾云阔顾大人一路护送三公主顺利穿过兼怀关,平平安安送到长鸮使臣的手中。” “是。” 红河知道秦青阳心悦顾大人,在公主身边打着团扇轻声道:“公主对三公主真是仁至义尽,她联合乱党杀您,您留她一命不说,如今竟派意中人护送她和亲,真真贴心。” 秦章仪冷哼一声,“贴心吗?诛心差不多吧。” 琵琶声响起,她复又阖眼听曲儿,被和亲之事扰乱心神,她微微皱眉,不由得想到这个和亲公主差点就是自己。思绪不禁飞回很多年以前。 回想起幼时,她趁嬷嬷不备一个人偷跑出凌烟阁,耍赖要父皇陪自己玩,彼时父皇在奉先殿里接见文武百官,抽不开空。干脆将自己扔给大太监朱公公照顾,朱公公也忙着御前服侍,就把自己扔给小徒弟,也就是如今的千岁大人谢必安。 那时的他已然很高,修竹似的。自己不过四五岁,勉强到他膝盖,便常常会对他道:“小公公,你略低一低,我够不到。” 自此,两人常在庭院里玩,父皇端坐殿内议事,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小太监才华卓越得到重用,很久不见人影,在前朝如日中天,如今只手遮天,一手把持朝政。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公主,此刻寄人篱下。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如今三姐姐出嫁,倒让她想起彼时的不堪与屈辱。 当时父皇殡天,朝廷一众老臣欺软怕硬,不敢推举外祖家有势力的公主远赴和亲。十三公主一无母亲二无外祖靠山三无封地,无权无势,又是嫡出,竟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长鸮的延平王,荒淫无道,上了他榻的女子不被折腾半条命下不来床,怕,怕极了。 她无路可走,一路走到奉先殿,在幽黄烛火下,对谢必安媚笑道:“公公,可还记得兰章?” 谢必安的脸半暗半明,他一笑:“公主,很久不见。”丁香种子的枕上权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