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掌掴

    又过了几日，元麒麟领着元澜去镇国公府参加表姐儿子的百日宴。

    元麒麟的表姐独孤念是他舅舅独孤晏的嫡女，几年前嫁给了吏部尚书的嫡子。

    没成想嫁去后多年未孕，去年好不容易怀上，又被诊出孩子先天不足，镇国公府遍访名医都一筹莫展。

    那阵子元麒麟这表姐整日以泪洗面。

    元麒麟跟母家关系极亲厚，得知此事后说自己是福星，有他在孩子必能保住，便搬来镇国公府住下，独孤念遂从吏部尚书府回娘家养胎。元麒麟这一住就住了三个月，没想到孩子还真给保住了，不仅如此，还得了个大胖小子。

    一时间镇国公府和吏部尚书府皆是大喜过望。

    独孤念自小就疼他这个表弟，见元麒麟进府，忙上前拉着亲热道：“小祖宗可算来了，奶奶一直念叨呢，快随我去见奶奶。”

    元麒麟自上次昏厥后还是头回过府，他也想见见这一世母家的亲族，系统说他外祖家可是大魏除皇家外最牛的大家族，是他元麒麟的另外一条粗大腿。

    镇国公府极大，独孤念领着他们穿过庭院往里走，半路就见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一众丫头的拥簇下急匆匆地往外走。

    一见元麒麟，老太太就喊道：“麟儿可算来了，哎呦我的乖外孙，姥姥可想死你了，快过来让姥姥瞧瞧。”

    元麒麟于是上前，给老太太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老太太忙拉着他说自家人别拘礼。

    独孤念也上前搀扶道：“今儿风大，您怎么出来了。”

    旁边的婢女答：“老祖宗听说五殿下快到了，在屋里坐不住，硬要出来接。”

    老太太说不打紧，领着元麒麟就往屋内走。

    元麒麟被老太太拉着话家常，元澜则被表姐领去偏厅，说皇家的姐妹都在那，让元澜也过去瞧瞧。

    此前元麒麟昏厥一事老太太并未得知，只怪他久不过府，问他最近都忙些啥。

    元麒麟哄老太太最拿手，两下就把他这一世的姥姥逗得眉开眼笑。

    临近午时，元麒麟见元澜去了半天不见人影，遂起身说去看看元澜，老太太也没拦，只嘱咐他午饭过来陪她一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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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麒麟被府里仆人引到偏厅，没直接进去，他也好奇古代这些王公贵女们是如何相处，偷偷站在门外听壁角。

    这一听好家伙，只把元麒麟听的火冒三丈！

    屋里那一众女眷正围着元澜对她出言不逊，为首的那个元麒麟认得，是淑妃的女儿，四皇子的亲妹妹，九公主元珊。

    元麒麟这护短狂魔如何能忍，遂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就甩了元珊一耳刮子。

    元珊被他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半天没说出话。

    其他贵女看这五殿下不知为何冲进来就打人，也具是一愣。

    元澜则瞪圆了双眼，吃惊地看着他五哥，半晌，扯了扯元麒麟的衣角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元麒麟：“怎么，我若不来，你就一直让她们欺负？”

    其实事情远不像元麒麟想的那么严重。

    如今朝堂上太子和镇国公府被打压，女眷们私下里也兴起了一股排斥七公主元澜的风气，引头的就是贵妃女儿，三公主元嘉。

    这三公主也是个有心机的主儿，平日里自己不出头，只把九公主当枪使。

    这会儿见元麒麟冲进来就打人，心道不妙，怎么把这祖宗给招来了，于是赶忙上前赔笑道：“五弟这是怎么了，姐妹们就是话些个家常，怎么招你了？”

    元麒麟斜了她一眼，眼神冷厉，也不理她，拉起元澜就往外走。

    元麒麟正生气，边走边数落元澜：“你是没爹没娘还是没兄长？被人这么欺负，母后和镇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元澜被他这么一骂，两眼登时红了：“我是不想给母后和太子哥哥添乱才忍的，如今明里暗里都盯着太子，想尽法子找错处，今儿也不是什么打紧事，要是跟她们闹了，指不定又被那些人拿去说道。”

    元麒麟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软了，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元澜的头安慰道：“我的好澜儿，以后再遇这些事莫忍着，五哥给你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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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麒麟拉着元澜往老太太那边去，路过花园时，眼角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定睛一看，正是裴九。

    心下奇怪：这裴九不是受了伤关在牢里吗，怎地会出现在镇国公府？

    遂把元澜遣走，朝裴九方向走去。

    原来裴九自从那日在牢里见了元麒麟，对他更是魂牵梦萦，听闻镇国公府小公子的百日宴锦衣卫要派人值守，便主动请缨，希望能在百日宴上见到元麒麟。

    没想到还真让他逮住了人！

    见元麒麟朝自己这边走来，忙上前行礼：“见过五殿下。”

    元麒麟摆手道：“日后私下里你我便以朋友相称，莫见外。你伤好了吗，今儿怎么来我外公府上？”

    裴九撒了个小谎：“锦衣卫今日过府值守，刚好轮到我当值。”

    元麒麟正要问他别的，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个正着，他身体单薄经不得撞，直接朝站在他旁边的裴九怀里倒去。

    裴九这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自动送上门，伸出双臂揽住了元麒麟，他们贴的极近，裴九甚至能闻到元麒麟颈间的幽香。

    元麒麟被他抱的不自在，正要挣扎起身，只听一奶声奶气的小娃儿大声叫嚷：“五叔　五叔，抱！”

    正是他的亲侄儿，太子的独子元睿。

    元麒麟前世辈分小，又是个独苗，还未体会到当叔叔的乐趣。

    来到这里后有了这个亲侄儿，稀罕的不得了。

    这小崽子长得愣头愣脑圆滚滚，远处看就似个球。

    扑过来抱住他的腿直嚷嚷要抱抱。

    元麒麟被裴九抱着尴尬，这小胖子正好过来解了围。

    他抱起元睿朝裴九弯了弯嘴角，莞尔一笑道：“我先抱睿儿去了，你我改日再聚。”

    裴九被他这一笑几乎闪瞎了眼，恍惚间竟忘了回话。

    待他回过神，留给他的只剩元麒麟一抹纤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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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麒麟抱着元睿去找太子，仆人说太子正在书房与国公爷和世子议事。

    他把元睿交给奶娘后就径直去了书房。

    当元麒麟找过来时，三人正议论前些日子那两起针对吉吉的刺杀事件。

    元麒麟敲门入内，太子见来人是元麒麟，向他招手道：“正说你的事，过来听听。”

    太子之前已经把元麒麟有意参与朝堂政事的意图向外祖父和舅舅禀明，二人均未提出异议。

    这会儿见元麒麟过来，老镇国公招了招手示意元麒麟坐在他身旁。

    独孤晏：“这次大皇子和四皇子联手，意图明显。案犯到案即被谋杀，皇上却未深究，最终只惩处了一名锦衣卫刑讯官，说是刑讯不慎至其死亡。”

    老镇国公阴着脸摇头道：“皇上还是有心偏袒哪。”

    又转头看向元麒麟，问道：“麟儿，此事你怎么看。”

    元麒麟：“这事很明显，杀吉吉意图是杀我，而杀我旨在动摇人心，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皇兄。”

    老镇国公和世子独孤晏见他一针见血地指明，均微微颔首。

    镇国公：“不错，太子和皇位才是他们所谋，此计不成必有下计，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独孤晏：“过去大皇子和武安侯府不敢直接针对太子，是因为与我们相比，力量还很悬殊。夺嫡之事，一旦败露便十死无生，以至于他们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朝堂的局势，两方已经可以抗衡，日后他们的首要目标必是直取太子，动摇我们的根基”。

    遂又担忧地看向元麒麟，接着道：“麟儿这么多年一直是镇国公府的精气神，一旦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不测，对我们来讲无疑是迎头痛击。”

    太子：“父皇已经派了精锐军护在麒麟府上，麒麟若是有事，太后和父皇必定震怒，我想老大他们还不至于直接向麟儿动手，这回的刺杀事件想必是老四所为。”

    独孤晏：“此事皇上必定心知肚明，这回草草了事，也不知日后皇上到底作何打算。”

    元麒麟：“我想父皇也只是为难罢了。父皇宠爱淑妃，对四哥虽不喜，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还能真杀了不成？”

    太子：“不错，这几年父皇抬举老大和武安侯府是担忧独孤家势力太过庞大，若不加干涉，长此以往必削弱皇权，反之，也定不会允许武安侯府一家独大。父皇此举也是平衡之术罢了，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武安侯府不断做大。”

    三人听此均是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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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府内，吉吉多日不见元麒麟，思念难耐。

    今日本想见他一面，在前厅等到入夜时分仍不见人，仆人告知五殿下已歇在镇国公府，让他不必再等。

    吉吉未能如愿，心里叹了口气，失望地回屋。

    他自那晚在梦里对元麒麟行了苟且之事，醒来后羞愧难当，万分自责，觉得自己猪狗不如，连长生天派来的使者都要玷污。

    可他就是忍不住肖想元麒麟。

    这种隐秘的，禁忌的思慕更让他如饥似渴，躁动不安。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知道这相思徒劳无益，又怎奈何长夜如此漫漫，实在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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