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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不负责任的精神控制上(无H/随机入V)

    “你和傅先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他家?”

    而后就是比之前更长时间的停顿,桑霂说:“我是他的……朋友。”

    中年警察重新抬起头,态度已然变得冷硬:“桑女士请你配合调查,不要试图隐瞒。”

    桑霂的声线很柔和,其实还是听得出几分男子的痕迹的,但那张脸生得实在太过秾艳,浓云般的乌发掩着凝白的双腮,即使有些微妙违和感也不妨碍他的仪态。

    “我是男的,”桑霂纠正着对方的称呼,语气很激动,可看见了两名警察探寻的目光,他又下意识地把围巾裹紧,“抱歉……”

    年轻警察用耿直地目光把桑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还惊讶地叫出了声,被中年警察瞪了一眼。中年警察入职时间久,对一些事早已抱着见怪不怪的心态:“好的,桑先生你为什么住在傅先生家里?”

    桑霂支支吾吾的,想回避这个问题,他实在想不到理由,毕竟他只是一只被掌权者养在手掌心里的宠物,那些应对日常生活的技能早就在无意间消磨殆尽了。

    中年警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就几个月,傅先生对我很好的。”

    年轻警察突然插嘴道:“桑先生,你可以把围巾暂时取下来一会儿吗?”

    桑霂紧张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裹着围巾的样子是有些怪,但他怕那些在性事中留下的痕迹,以赤裸的样子暴露在阳光下。“抱歉,我身体不大舒服。”他连眼神也是湿漉漉的,企盼着对方没有察觉自己的窘迫。

    中年警察却不会放过一处疑点:“你是受伤了吗?”

    “没有,我只是畏寒。”

    中年警察却异常坚持:“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一下,不会太久,也不会拍照。”

    桑霂一时愣住了,眼看中年警察目光中渐渐带上怀疑,他也只能低下头,企图再次回避对方的盘问。

    桑霂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就是中年警察也觉得难办,但他随即换了一个角度提问:“我们收到的是实名举报,请问桑妤跟你是什么关系?”

    桑妤是桑女士的名字,一个本应永远埋藏在南方温暖的潮水中的名字。桑霂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找回自己的声音时,一大颗泪珠在腮边淌出一缕长长的湿痕,落在了棠红的裙摆上,紧紧扣着围巾的手也松了力道,露出了一线青紫交织的皮肉,大概是男人失控之下掐拧出来的,夹杂着红肿淫靡的牙印,将前一夜粗暴的情事暴露无遗。

    桑霂面色煞白,身上忽冷忽热,裙摆深深浅浅,层层叠叠地浮动着:“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妈妈呢?是谁都好为什么是妈妈,妈妈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桑先生,请先冷静一下,”警察注意到了桑霂身上的痕迹,在职业因素的促使下,他以为那是殴打后留下的痕迹:“傅先生是否对你有限制人身自由、殴打等行为?”

    桑霂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喘,声音低哑得已经难以清晰分辨:“没有!真的没有,你帮我告诉她,真的没有。”

    傅懿行坐在电脑前,通过针孔摄像头监视着楼下的对话,他看着桑霂在对话中一言一语都透露对外来事物的抗拒,已经彻底被驯养得乖顺无比,一切都在朝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只有傅含章看似纵观全局,却心乱如麻。他只是匿名递交了一份桑霂的病历、出院通知书,这些物证都与外界所知的桑霂的死亡时间对不上,再由他自己从媺国某分公司打长途电话举报傅懿行非法拘禁等等罪行,以此作为内部人证。并没有牵扯到桑妤,傅含章的最终目的是送桑霂离开傅家,所以不管他的行为有多鲁莽荒唐,他只要一个机会,让桑霂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从此晴空盛大,万千人潮,不见高塔。

    但傅含章也不会想到“桑妤”的出现,自傅含章那次病发距今已有近七年,他已经模糊了当时的记忆,甚至开始怀疑是否桑妤真的被自己杀害了。但要是他的记忆没有出错,桑妤重回于世只能是有人在暗箱操作,那么在当年唯一接触过这件事的人只有傅懿行。

    “傅懿行你做了什么?”傅含章肩背挺直,咬肌过度用力,仿佛绷紧到极限,即将不堪重负的弓弦,“利用逝者未免过于卑劣了吧?”

    傅懿行怜悯地看着他:“逝者?桑霂可不会认为他的母亲是一位逝者。”

    傅含章已经与他不耐烦虚与委蛇了,说:“你当时是怎么跟阿霂说的,他怎么怕成这样。我先让警察回去了。”

    傅懿行笑道:“随便你,反正你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傅含章以桑霂精神状态不佳的理由将警察请走了,中年警察似乎对于桑霂的态度十分不满,随手将记录本拍到了年轻警察的手上,年轻警察却恨不能一步三回头地去观察桑霂,初生牛犊般对所有事物抱有热忱之心。

    桑霂缩着身子,背对着门口,等听到了被大门阖上的声音时,一头撞进了傅含章的怀里,围巾簌簌落在地上。他闭着眼,躲在温吞可靠的黑暗里,半晌才泪汪汪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傅含章若有所思的视线。

    “叔叔,是妈妈来找阿霂了,阿霂可以去找她吗?”

    傅懿行悄无声息地走到桑霂的身后,将桑霂从傅含章的怀里剥出来,浑身不堪入目的痕迹再一次大白于天下。傅懿行冷笑了一声:“阿霂猜猜妈妈为什么要现在来找你呢?她不是早就不要你吗?”

    桑霂被问住了,细长如鸦羽的睫毛沾了泪水,投下一片落叶乔木柔软的剪影。他哽咽道:“万一、万一妈妈又不嫌弃阿霂了……”

    傅懿行“啧”了一声,叹息道:“阿霂你看看你自己,都被人玩成这样了,你的妈妈是想要一个乖孩子,又不是一个身体畸形的小妓女。”

    傅懿行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引发桑霂强烈到整个脑袋都嗡嗡然的耳鸣。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掌擦了擦色彩艳丽的衣料,陡然摸到了自己裸露的大腿,不由用五指抓挠起那雪白的皮肉,留下一道道红肿淤痕。

    “你闭嘴!”傅含章的怒气要从放大的瞳孔里刺透而出:“阿霂你别听他胡说。”

    傅懿行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声,道:“那不如让叔叔带阿霂去找妈妈?”,他像是猫科动物叼住猎物的后颈那样,不给傅含章连任何回旋的余地。

    桑霂听到了这句话,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傅含章望去,而对方胸口更是剧烈起伏,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力度,颓沉地垂下头,背在身后的五指已经开始痉挛了。

    傅含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听见傅懿行抱着桑霂上楼的脚步声。

    一个疯子能给他什么,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奈何疯子就是所有人的飞来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