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part 101 一连几天，月家的主人都没回月家，地下室里的少年烧退了，精神状况却越来越差。 佣人端了食物送进地下室，暮颜胃口太差，每次都进食得很勉强，餐盘上的东西不多。 隔着栏杆把吃的放在桌子上，佣人收了餐盘退到一边。 笼子里的少年第一次没有躲着人，反而下了床，扯着锁链想尽力地往来人的方向靠近。 “他……他……” 暮颜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佣人只是看了暮颜一眼，那个少年的身体赤裸着，他很快低下头转开了眼睛。 笼子里的少年敏感地抓紧了栏杆。 除了月初习，没人会靠近他，没人会跟他说话。 “他呢……” 暮颜哭似地冲那人哀求着男人的讯息，那人只是低头垂首地站在暮颜碰不到的地方，听着少年声音里的希翼逐渐变成绝望。 直到等得那些食物不再冒出热气，佣人才走到笼子边准备打开门灌暮颜。 月初习不在的这段时间暮颜被灌过好几次，害怕了，见佣人要进来赶忙端起桌上的一碗药膳汤送到嘴边，急急地咽下温热的汤汁。 暮颜哽咽了一下，佣人看见他眼睛里掉出大滴大滴的眼泪，都砸进了汤碗里。 佣人别过眼流露出不忍的神情，等暮颜喝完了汤，见暮颜用受了惊的眼神怯生生地看着他，推了推碗表示不想吃了，他赶紧收拾了碗盘逃似的离开了。 地下室里的活是他们一致认为最晦气的，造孽。 月初习每天都起得很早，哪怕前一晚酗酒，第二天宿醉。 这是叶清看着他每晚靠着酒精勉强入睡，第二天醒来身边永远看不见他的身影后得出来的结论。 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被月初习搂在怀里，脸噌的一下烧得滚烫。 “先生，”叶清想了想还是轻声叫月初习起床，“都快下午了，您不用出门吗？” 月初习没醒，把脸埋在叶清脖子上蹭了蹭，手上搂得更紧了。 “先生……”叶清起了反应，他难堪地推开月初习的手逃似的起了身。 “颜颜！不许走！” 男人立刻从熟睡中惊醒了，拽着叶清的手臂很用力地把他摔回了床上，叶清头一次被月初习这么暴力地对待，闷哼一声小心翼翼地看着月初习。 月初习回过神，脑子和心都冷了下来。 “抱歉，吓着你了。” 他顺手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点上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这些天月初习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不喝到烂醉如泥，他根本合不上眼。 “没事……” 叶清趁着月初习背对着他，赶紧下床把睡袍穿上了，才坐到月初习身边关心地问：“先生，头疼吗？我给您弄个解酒汤吧？” “不用了，走吧，出去吃饭。” 月初习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站起来捏了捏眉心。 “我今天不去公司，不穿正装，你帮我准备衣服。” “好。” 叶清坐在床边上看着他，点点头应了。 这段日子叶清过得像做梦一样，除了不牵手不接吻不做爱，两人像是热恋的情侣，月初习只要一有空就会带着他到处疯玩，晚上就在这个房子里相拥入眠。 他从来不问月初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来不想知道月初习为什么突然逃跑似的来到这里，有时候月初习神志不清浑身酒气地抱着他，叶清会觉得那样的月初习狼狈得像只丧家之犬。 叶清不比月初习矮多少，随手挑几件款式宽松的衣服给月初习搭配上，倒是刚刚好。 “你品味挺好的。”月初习看着镜子里叶清给他搭的衣服笑了笑，叶清在一旁就看入了迷。 “是您，生得好……” 他呢喃着，下意识把心底的夸赞说出了口。 月家的基因优越强大，月初习从长相到身材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叶清那些衣服穿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扮嫩的嫌疑，倒把月初习这个年纪本就应该有的蓬勃生机还给了他，衬得他像个模特似的，往落地窗前的光影里一站，随随便便拍张照片就能成片。 叶清着迷放肆地看着，月初习的态度明确坚定，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只想好好享受月初习还在他眼前的这一刻。 因为叶清的水平有限，每到了中午，月初习就带着叶清一家一家高级饭店换着吃饭，晚上月初习就会选些能看夜景的漂亮地方。 一连几天都在外边解决用餐问题，颇有点落拓的味道，月初习反倒觉得轻松，在外边他不用被黎姨拿着营养师给的方案把控标准，更不用坐在餐桌边看着曾经属于暮颜的那个位置觉得食物哽在脖子里难以下咽。 而叶清显然也很快乐，开开心心地不停拍照然后发到网络上炫耀。 看见叶清又在挤眉弄眼地对着手机自拍，月初习无言地笑了笑，问：“你在哪发照片，应该有挺多粉丝吧？” “那是，”叶清玩得正开心，想也不想地对着月初习抛了个媚眼，“追我的人能排到六环开外。” “咳。” 月初习被叶清那个媚眼呛了一下，无奈地摸了摸手上起的一层小疙瘩，叶清在他面前越来越放飞自我，虽然这让月初习觉得轻松了很多，但叶清的真面目刚好是他完全招架不来的类型。 “如果你愿意，要不要签个公司帮你运营？当网红虽然是吃青春饭，但是你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深造学习，以后自己去做资本带新人。” 眼前这个高了他好几个维度的人又一次提到他的后路，叶清有些感动，他刚想说些什么，月初习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这个话题。 月初习接起电话前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放心，我的承诺永远有效，你自己先好好想想。”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提示，月初习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也没避着叶清，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问：“怎么了？” 叶清回过神看向他，月初习的电话很多，通常都是月尹哲打来的，这是月初习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接电话。 “少爷，”电话那头的人说，“您该回来了。” “暮颜出什么问题了吗？” “……颜少爷没事。”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最近都不回去。”月初习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让颜少爷搬出去吧，您就能回来了。” “关他什么事？”月初习急了，眼神变得凶狠，像是被拂中了逆鳞的凶兽，“月素尘，你敢动他！” “不是因为颜少爷，您就回来，您把身边的人带回来不就好了吗，不该在外面住这么久，太危险了。” “知道了。” 月初习挂断了电话，神情阴郁得叶清悄悄放下了餐具，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