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

    程曦原本没打算催乔言,怕自己太急功近利惹他反感,但掐指一算,马上又是直播的日子了。

    以前是“普通邻居”的他没法干涉别人的职业,但现在好歹已经步入追求阶段了,程曦自己上头的厉害,哪还肯让自己的宝贝再去卖色。

    “老师,你以前当班主任的时候就年年拿优秀,所以请务必要相信自己有能力去追求去改变,我绝不是打感情牌!”

    乔言听完,忽然歪着头严肃问道,“我要是去你公司工作,你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在我犯错的时候你也会像对待别的员工那样对我公事公办吗?会对我发脾气甚至是破口大骂吗?”

    “那……那肯定不行……”程曦挠挠头,讪笑道,“公事公办勉强能实现,要说骂你,那估计拿刀抵我脖子上我也不做不到。”

    乔言听完就笑了,这回难得的没一口拒绝程曦的建议,而是点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程曦。”

    程曦正打算借着这旖旎的气氛再说两句,入口处忽然踢踢踏踏跑进来两个小孩,站在池边尖叫着“爸爸!妈妈!快来啊!池子里有好多小鱼啊!爷爷快来!奶奶快来!”

    眼看着不大的地方被鱼贯而入的一家六口填满,程曦果断带着乔言离开,继续开发山上其他风景宜人的汤池。

    溜达到半山腰竟然遇到个“便利店汤”,大方池子中间伫立着一个小便利店,四面固定着石凳,售卖各种简餐零食饮料啤酒。两人干脆坐在那,边泡脚边把下午饭给解决了。酒足饭饱后,各自拎着剩下的半罐啤酒继续向山顶进发。

    到达照片里的那个山顶汤池时,已经五点多了,刚好是各大旅游博主断头推荐的“落日美景”时刻。两人下水后谁都不说话,目标一致地趴在山崖那侧的池沿上,任身子漂浮在水里东摇西晃,静静地欣赏山下的竹海。

    “你听。”乔言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全身心放松地去倾听竹林摇曳、竹叶翩飞的风声,温泉水漫过腰际、袭上肩头的水声。

    还有,身边人的呼吸声。

    “我在听。”程曦学着乔言的动作也趴在自己胳膊上,不过他既不看美景也不听风声水声,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乔言的侧脸,听着乔言的声音和呼吸声。

    他以为这样自己就满足了,可他的皮肤却像有饥渴症般向往、渴求着触碰乔言。

    两人之间原本还隔着一些距离,程曦就借助水流和浮力,一点点一寸寸地向乔言靠近,直到两人的胳膊肘轻靠在一起他才停下动作。乔言的皮肤那么软,泉水泡过后更添几分水嫩,被热气熏蒸后的脸颊泛着红晕,像是汁水饱满的水蜜桃。

    会是什么味儿的?

    乔言忽然觉得脸颊上被轻啄了一下,他瞬间睁开眼睛,就看到仓皇埋首的程曦。脸虽然藏起来了,可暴露在外的整个耳朵却红得滴血。

    “像你这样调皮捣蛋的孩子,以前在我班上可是要被罚站的。”乔言说完,恶作剧地掬起一捧水扬在了程曦的脑袋上。

    听到乔言没生气,程曦才敢借着抹脸的动作偷偷看他。只一眼,便沉溺在那张映照在落日余晖下的笑颜中,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让他永远都这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