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砍掉双手【霍震篇】

    “你打算怎么办呢？还要跟他冷战吗？”

    夜弦坐在长椅上望着面前的大喷泉出神，风爵坐在另一头抽烟，怕烟味熏到她特意坐得很远。

    “不知道，我在想如果哪一天我再回想起那件事而不觉得厉偌清恶心的话大概就能原谅他了。”

    风爵笑了笑，吐出的烟雾随风飘远，“那应该要很久啊，他会很痛苦的。”

    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入目即金钱，眼前的巨大灯光喷泉绚烂夺目，待久了会沉迷吧。

    “当初我有多痛苦，他又能感同身受吗？风爵，我这个人不是一个不会记仇的人，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这是夜弦的宗旨，也是她保持理智的方式。

    “那你还爱他吗？”风爵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她说不爱他，风爵还是可以重燃希望。

    痛苦的从来不止一个人，对于早就爱上厉偌清的夜弦来说，这种背叛无异于增加成倍的痛苦，她为什么如此对待他，就是想让他生气让他痛苦，让他尝一尝自己经手过的难过和委屈。

    “风爵，我就是爱他才会这么做啊，如果我不爱他，那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风爵垂下了头，手中的烟灰掉落在地上被风吹成了尘土，“我真的很想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不爱他，不过逼着你离开他选择我也做不到吧，我比起厉偌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应该很讨厌我这种人。”

    风爵放纵的过去他以前从未有过多少后悔，可是遇见了夜弦他竟然也学会了自卑，对自己风流放荡的过去愧疚不已。

    爱上一个人，很多时候就是会自卑。

    “我不喜欢去评判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至少在我认识你之后，你总是在慢慢变好的，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啊。其实…………”

    夜弦顿了顿，往风爵的方向移了一点过去，她凝视着那双浅色的琥珀眼，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一个男人有如此迷人的双眼，桃花运该有多好不用想就知道，“你真的很有魅力，你看着我的时候会让我产生迷恋。”

    “真的？”

    男人的声音欢喜极了，他掐了烟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看她，夜弦说喜欢他的事情不是欺骗，因为风爵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真诚。

    “其实我蛮喜欢帅哥的。”

    风爵原本失落的心情因为夜弦两句话瞬间好了起来，他直起腰板抬手摸起了自己的俊脸，看向夜弦的眼神都变成了刻意勾引，表情也越发自信，“哼，你眼光也很不错啊，毕竟我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能喜欢你，也是你的福气好吧？”

    “嗯，是的呢，哈哈哈哈，福气！”

    夜弦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风爵一脸的傲娇继续说道：“我风爵身为风家家主，从长相外貌到学识修养课都是一等一的，虽然说我这张英俊不凡的脸庞过于惹眼，遮住了世人的双眼无法看清我的才华，但是也只有像你这样懂得欣赏的女人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魅力！”

    风爵这一顿操作，全都在夸自己，这词语，这态度，每一样都在炫耀他的资本，夜弦坐在旁边忍着笑点头，两个人有说有笑开心地不行。

    沈蛮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个人，他早就看出风爵喜欢夜弦，但他并没有告诉风峪。风爵为了风家失去了太多自我，他不允许有自己的爱好，更不允许有自己的梦想，他只能接受风峪的梦想，就算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依然还是得逼着自己成功。

    他记得风爵很喜欢音乐，他曾经的梦想是组建乐队，写歌唱歌，可现在被困在家主的位子上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办法选择。

    他的婚姻在他成为家主之后就彻头彻尾沦为了利益交换的工具，沈蛮虽然冷漠，对风爵很多时候也有所嫌弃，但两个人从小就一起相处，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呢？

    风爵那么看重感情，但每一次都没能得到属于自己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他好像每一样都失去了。

    沈蛮最怕的是风爵走他父亲的老路，他更希望夜弦赶紧和厉偌清结婚断了他的念想，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就是无能为力。

    “沈蛮，帮我个忙。”

    沈蛮正看着风爵，突然身后的霍武走了过来，两个人低声耳语了一番，便走向了还在谈笑的二人。

    “少爷，老太爷有事找你，电话。”

    沈蛮先走了过去用一个理由骗走了风爵，沈蛮带着风爵离开却不见他拿手机，好奇之下放慢了脚步，正当他想问出口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叫喊声，一转头就发现霍武正带着人抓夜弦。

    “霍武！你做什么！你别碰她！”

    “风少爷，这是我们老爷的命令，希望您不要插手，带走。”

    夜弦被扣住了手腕，霍武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想把她捂晕带走，这可是明晃晃的绑架，夜弦可不想再失忆几天心下一横抬起双腿往后一仰借助身后男人的阻挡一脚踹在长椅上，将束缚她的男人压倒。等他们慌乱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霍武差一点就抓到她，现在人跑了只能怒骂一声赶紧追上去。

    “夜弦！沈蛮，你在帮霍武抓夜弦吗？”

    风爵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沈蛮，沈蛮这个人只会忠于风家，对风家有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而且还会帮风爵避免。

    “少爷，是木家的老爷要抓她，你我都不能干预，别管那么多。”

    “不行！带我去见木伯父！”

    沈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夜弦跑得很快，又擅长躲避，五六个大男人就是抓不到她，但一直逃跑没有意义，她得找人就他，风爵看样子是救不了她了，那就只能找另一个他们不敢招惹的人，萧衍。

    夜弦到处找四处看，终于在吸烟区看到了萧衍，二话不说狂奔过去，再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骑到萧衍的腰上。

    “老板！老板！他们又欺负我！嘤嘤嘤…………”

    夜弦上演着跟刚刚一样的戏码，萧衍托住夜弦的屁股，撇过头就看到了追过来的霍武，你说你跟风爵走有什么意义呢？到现在不还是要我保护你？”

    夜弦嘿嘿一笑搂着萧衍的脖子卖起了乖，“萧衍哥哥最好了，弦儿最喜欢萧衍哥哥，你救救我嘛，我不要被他们抓走，好不好嘛～”

    萧衍最受不得夜弦对他撒娇，这小兔子一撒娇还对着他咬舌头，又萌又欲可爱至极。

    霍武：“萧先生，这位小姐是跟着我们老爷过来的，请您放开她，让她和我们走。”

    萧衍抱着夜弦的手就没松开，他都吃了这只小兔子的撒娇还是得帮她，“她和谁过来与我无关，夜弦是我的员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是在工作，我开她三倍工资就有资格改变她的行程，请你们离开。”

    霍武不动，萧衍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他抱着夜弦想离开却被几个黑衣人挡住，他回过头盯着霍武的眼睛语气愠怒，“我萧家是已经落魄到连木家区区一个家奴都敢拦了吗？”

    一声家奴说得霍武脸色难看，眼前这位如果只是萧家一个少爷，他也不会这么忌惮，萧衍接管萧家产业多年早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家主，他的地位和木远乔的地位几乎可以算是平级，霍武如果在这里动了萧衍，萧家找上门麻烦就更大了。

    【可恶，这个女人竟然找到了萧衍这个保命符！】

    霍武心中暗怒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能拦你，那你觉得我能吗？”

    看到木卿歌的一瞬间，夜弦的心慌得厉害，盯着她的那双眼睛里满是讥讽。

    “木卿歌，夜弦现在的人生安全由我负责，你想抓她先问过我。”

    “哼，问你？萧衍，你觉得在美国谁的势力更大？”

    木家核心产业在美国，他的势力在这里比在国内大得多，萧衍如果真的和木卿歌产生冲突，在这里他讨不到好处。

    但萧衍也不会轻易示弱，“木卿歌，你敢动我一下，别说萧家，整个A市从此之后都会以你们木家为敌，你想好了，是不是要鱼死网破？”

    萧衍原本就难对付，他身后的势力一点不少，当初也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差点死在那群人的砍刀之下。

    夜弦不想让这件事演变成又一次的仇怨，无奈她只能选择妥协。夜弦拍了拍萧衍的后背示意他将她放下来，如今之计就是顺着木卿歌，但为了不失去自由她还是得拉着萧衍一起。

    “要不这样，咱们折中，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呢我得拉上我的老板，不然我也不想走。”

    夜弦站在中间，两个男人僵持了片刻选择了妥协。

    她被带到了二楼赌场的VIP包厢，在那里已经坐了几个男人，每一个都是熟人，更像是另一个修罗场。

    厉偌清坐在父亲的身旁，木卿歌进来之后也坐到木远乔的身边，沈蛮站在风爵和风露身后，凌渡身旁坐着他的未婚妻简晴云。

    四大家族再次聚首，这一次多了A市的两大家族，萧家和程家，程骁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后站着万和组的现任当家万月乘。

    这场面着实吓到了夜弦，这么多人等着她为了啥？难道是要对她之前砸霍震酒瓶的事情公开处刑？一想到这里她就更慌了，跟在萧衍的身后畏畏缩缩。

    “萧先生晚到，快入座吧。”

    能坐在这张赌桌上的男人，几乎全都是各大家族的家主和未来继承人，萧衍没有多说劲直坐到空位上，夜弦跟在身后也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一脸懵逼得站着。

    “夜弦，过来。”

    厉偌清说了话，给她使了个眼神叫她过来，可她还是倔强疯狂摇头，萧衍趁机说道：“夜弦和我一起，不介意的话让她坐我旁边吧。”

    萧衍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赌桌上维二的两位长辈，厉至尧的脸色很明显不好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多丢人。

    厉至尧：“今天原本只是我们四大家族的娱乐赌局，凑巧萧家家主和程家家主都在，所以大家一起玩。”

    这一番话让夜弦明白原来他们等的不是她，而是萧衍，这一下她终于松了口气。

    厉至尧：“这场赌局以家族为单位，她，有资格吗？”

    夜弦愣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看也不敢看，半低着头脸色苍白。很明显，厉至尧并不想让她留在这里。原本他和木远乔把夜弦弄到美国是为了方便将她的DNA和杀害他女儿凶手的DNA进行比对，如果结果一致就直接处理掉，如果结果不一致就喂了药送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结果还没出来，夜弦却提前苏醒并且被人发现了，所以他们只能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

    “不过是一场娱乐赌局，坐下来一起玩玩也无妨。”

    厉至尧没想到木远乔会同意夜弦入座，他看向木远乔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男人抬起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看着对面的少女缓声说道：“听霍震说，你赢了他两只手？”

    夜弦一惊头更不敢抬了，忸怩着不敢说话，木远乔动了动手指站在隐蔽处的霍震走了出来，“夜小姐很擅长赌博游戏吗？”

    此时的夜弦听到木远乔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攥紧的手指满是冷汗，连双腿都忍不住软了下来。

    “霍震，输了多少？”木远乔问道。

    “400万，全输光了，还有一只左手………和我的一块骨头。”

    霍震回答的时候声音和语气前所未有的谦卑，木远乔神色微动看向夜弦的眼神逐渐出现了兴趣，“你的骨头？这赌注倒是新奇，夜小姐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此时的夜弦心里一直在循环播放一句话，完蛋了。

    “呃…………那个…………”

    夜弦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萧衍趁势抢过话头，“霍震是输给我，赌博原本就有输有赢很正常，至于其他的赌注不过是为了刺激随便加的，不必太当真。”

    “哦？不必当真？”木远乔看着萧衍，顿了顿继续说道：“霍震是木家的人，他在这里赌钱也好赌他的身体也罢，既然输了那就要愿赌服输。霍武，带出去，把霍震的两只手砍下来送给夜小姐。”

    “啊？”

    这下子夜弦不得不抬头，一脸震惊得看着木远乔，霍震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他似乎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只是看向夜弦的眼神中还是不免流露出几丝担忧。

    “霍武，你去动手，速度快点。”

    木远乔稍稍撇头，漆黑的眸底是深不可测的残忍，霍武再一次确认他的主人并没有开玩笑，木远乔真的要砍断霍震的两只手偿还赌债！

    他嘴唇动了动，想为霍震求情，可看向木卿歌想向他求得帮助时，看到的是他和木远乔如出一辙的残忍冷漠，他甚至一脸的无所谓，靠在椅子上转动玩弄手指上的黑色戒指，完全不在乎即将被废掉双手的霍震。

    那可是陪了他快二十年的忠犬啊，就因为一场赌局就要废掉他的双手？

    “还不快去？”

    又一声催促让霍武再也没有求情的机会，他硬生生咽下了话语走到霍震的身旁，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沉默，默认了霍震即将残废的现实。

    “霍震，别怪我。”

    霍武低声说道，语气压抑得厉害，霍震转过头对着他咧嘴一笑，“没事，我自己做的自己承担。愿赌服输，这是我该还的。”

    夜弦震惊得看着霍震，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脱掉了外套，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毛衣，他两手并用撸起了毛衣袖管，将两条粗壮的手臂露了出来，青黑色的纹身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仔细一看还会发现不少的疤痕，这些全都是霍震为木家卖命的铁证。

    “出去砍吧，别在这里吓到女人了。”

    霍震说着对夜弦畅快一笑，转身的一瞬间只留给了夜弦一个诀别的眼神。失去双手的霍震会失去他现有的一切，他的钱，他的权，还有他打拼多年得来的地位。

    他会沦为一个残废，被木家无情地抛弃，失去一起的疯狗最终成为一条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等一下！”

    夜弦突然叫住了霍震，她已经在脑子里想过了霍震所有的结局，她不可能真的要霍震砍手给她的，她不能再害一个男人失去一切。

    “夜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吗？哦，对了，他还欠你一块骨头，有没有想好要哪一块，不如就今天一起取了吧。”

    木远乔的声音冰山般寒冷刺骨，他根本不在乎这个男人对木家做过多少贡献，要他死就死，要他生就生，而霍震对此毫无怨言。

    夜弦：“等一下！我没说过要他的双手！”

    木远乔：“但他把自己的双手输给你了。”

    夜弦：“那我也没说现在就要他的手，现在砍下来血肉模糊的，我要了干嘛？”

    木远乔：“这是他输给你的赌注，木家不会随便欠人，他输掉的就得还。”

    夜弦：“那我也没说现在要他还！话说我才是债主吧？那什么时候砍他的双手不是应该我说了算吗？”

    为了保下霍震的双手，夜弦强忍着恐惧将自己的勇气激发了出来，她不再低头而是和木远乔四目相对，“对吧？应该是我说了算！”

    少女严肃坚定地看着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分外强势，她竟然敢对抗木远乔，语气中的坚硬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房间内，安静地可怕，木远乔看着她良久，突然轻笑了一声对厉至尧说道：“年轻点也挺好的，我喜欢她的勇气。”

    厉至尧长叹一口，撇了一眼夜弦对姜堰说道：“给她弄张椅子吧。”

    姜堰给她搬了张椅子过来，在这里他没办法多说任何一句，只能给她使眼色，但夜弦现在担心霍震担心地要死，根本不理会姜堰的眼神。

    她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对木远乔说起了霍震的事情，“木伯父，关于霍震的双手确实是我赢回来的，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要他砍下来。”

    木远乔：“你是想留着他的手吗？”

    夜弦：“是。”

    木远乔：“理由呢？”

    夜弦：“我心地善良，不忍心。”

    又是一阵沉默，倒是程骁行没忍住嗤笑出来，“哈哈哈哈…………”

    场面一度很尴尬，程骁行身后的万月乘更是看笑话一般捂着嘴看夜弦，所有人都似乎在看戏，夜弦搞不懂他们，一心只想着救下霍震。

    “闭嘴！别笑了！”

    被笑声惹怒的夜弦瞪着程骁行，不知死活的事情她早就做过无数次了，程骁行收敛了笑容端起一旁的红酒杯对她说道：“我可没见过哪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会玩俄罗斯轮盘的。”

    木远乔：“哦？俄罗斯轮盘？程先生还和夜小姐有这段过往？”

    程骁行：“去年的事儿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哈！”

    厉偌清如坐针毡，他被自己的父亲叫到这里，几句话戳穿了他撒下的谎言，夜弦所有的身世都是假的，包括她所谓的八千万遗产都是厉偌清通过国外公司操作做假给她成立的，所谓的落魄千金只不过是一个低贱平凡的卖身女。

    厉至尧将自己查到的真实资料甩在厉偌清的脸上，欺骗自己的父母，让他怒不可遏，甚至直接悔婚不再同意他们结婚。

    厉偌清苦苦哀求无果，被厉至尧强迫着让他看这一出好戏。他不能在这里保护她，他的父亲不允许甚至用她的生命安全来威胁厉偌清好好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可以多说。

    木卿歌的处境和他几乎一样，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对夜弦下手，威胁到她的生命时，他还是没忍住去求了自己的父亲，只可惜得到的是拒绝。

    风爵对这些事一点不知，但就在刚刚他的祖父打电话给他要他离夜弦远一点，不允许掺和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否则他会被收回所有权力，所以他也不敢说话，只能看着她干着急。

    木远乔：“心地善良却是可以作为理由，不过你当初和他定下赌注的时候，是怎么会想到要他的双手呢？”

    木远乔不相信她这种单纯的理由，他想将夜弦的表皮扒光，想看看这个年仅18岁的少女是如何将他一手训练的家奴骗到如此境地的。

    夜弦咬起了唇瓣，她只不过觉得赌身体的一部分很刺激而已，根本没想那么多，但眼前的男人不信，好像非要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夜弦思来想去决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因为他是个赌徒，赌徒最贪婪，输了也不会停止只会沦陷在里面输掉越来越多的东西。我和他赌双手，就是为了将他整个人赢过来，现在是一双手，下次就是两条腿，再下次就是他的头他的内脏！所以你现在要砍他两只手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不要这些，我还指着他全胳膊全腿儿的给我卖命呢！”

    “原来是这样，你想得到他的整个人为你卖命。”木远乔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撇了一眼霍震，刚刚还冷静认命的霍震此时一脸的震惊，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的陷阱中。

    真是一条愚蠢的疯狗，没脑子虽然很多时候是好事但遇到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栽在她身上倒也不奇怪。

    “只不过，霍震是木家的人。木家不会留一个有二心的人在身边，他输了你什么就留给你什么，砍去他的双手，取出他的骨头他还能算是木家人，但是你现在要留下输给你的东西就让他有二心，木家不会要这样的人。”

    木远乔话音刚落，只听得扑通一声，膝盖落地的声音沉闷至极。霍震那么嚣张得意的一个男人就这么双膝跪地，脸上只有哀求，“老爷！我对木家绝无二心！”

    木远乔轻瞥一眼，毫无情感，霍震无望便挪动着膝盖往前爬着抓住了木卿歌的手腕，“少爷，我绝对没有二心！我只为木家而活，我只为你而活！少爷！”

    霍震一声声的忠心没能换来任何人的回应，木卿歌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地抽回了手臂将霍震最后的希望完全碾碎。

    他跪在地上，颤抖着的瞳孔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疯狂的想法在脑子里回荡，他不想离开木家，更不想离开木卿歌。他活下来的意义就只是为了木卿歌，他来到木家重获新生，他的命，他的人，都应该只忠于一个人。

    而他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输给了夜弦一双手，这是背叛，无法被原谅的背叛，所以他必须将这份罪孽剔除，只有剔除了这些罪，他才能继续留在木家，继续陪着他的小少爷。

    “砍掉就好了，砍掉就好了，少爷，我把输掉的双手砍掉，我偿还给她，我只为你卖命，我只忠于你，我还是木家人，我还是…………”

    霍震被逼得走投无路，颤抖着的眼瞳在绝望中愈加疯狂，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目光四下搜索着突然看到了摆在小推车上切水果的刀具。

    说时迟那时快，霍震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水果刀走到夜弦的面前，萧衍下意识地起身去保护她，当在夜弦的面前做出了防备的动作，“霍震，这里这么多人，你想在这里做什么！”

    霍震已经被逼到绝望，他嘴里不停说着愿赌服输，右手拿着水果刀左手压到赌桌上，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夜弦，“夜弦，我输给你的，我自愿砍给你！”

    霎那间，男人手起刀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水果刀砍在了手腕上，艳丽的鲜血飞溅在夜弦的侧脸上，她愣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自残。

    水果刀很小，原本就只是用来削梨削苹果的，如果要砍断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需要至少几十下甚至上百下，而他根本不在乎疼痛，咬着牙狠狠地砍断自己手腕上的肌肉，一点都不犹豫。

    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简晴云尖叫，她不敢看这些躲进凌渡的怀里遮住了双眼。霍震砍红了眼，就在他下一刀更凶更狠的时候，挥舞着水果刀的右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霍震抬起头，看到的是夜弦无比愤怒的脸。

    “你是傻逼吗！蠢货！”

    啪！

    响亮又清脆的一记耳光打歪了霍震的脸，悬在半空中的右手停了动作，他双目无神喘息急促，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思考。

    “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条可以随便丢弃的狗！”

    掷地有声的怒吼在房间里回荡，剧烈起伏的胸口彰显着少女最极致的愤怒。她不能理解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为何要如此逼迫自己的下属，不，他们从没有把霍震当成下属，他们只把他当作一条听话的狗。

    但是这条狗如今不听话了，所以他就得付出代价，就得死。

    夜弦的三观和性格很令人欣赏，这是厉至尧和木远乔都认同的，她勇敢无畏向往光明，可是她做的太多了，影响到的人也太多了。

    霍震为了她产生了不该有的私心，背叛了木卿歌，背叛了木家，那等待他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木远乔今天就是想让这两个人明白，他们一个要付出代价，一个会无能为力。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帮他们，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来帮他们，他们的世界充满了这样的残酷和冷血。

    夜弦夺走了霍震手中的水果刀，她四处翻找口袋想找寻纸巾给他按压止血，可口袋空空急得满头大汗，萧衍实在看不下去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递了上去。

    萧衍能做的就只有这些，这是木家的家务事，只要没有伤害到夜弦，他不能多管。

    夜弦将手帕捆在了霍震的手腕上，害怕他血流不止捆得特别地紧，“我今天不要你的手，别让我再看到你拿刀砍自己，不然我就再抽你几个耳光！”

    她的声音很低，但霍震听得清清楚楚，原本绝望的眼睛里恍惚间出现了一点光芒，他感受到了出了木卿歌以外的人对他的在乎。

    木远乔的计策似乎失败了，霍震会对这个女人产生私心的原因也出现了。除了木卿歌，出现了第二个对他真心的人，夜弦。

    “既然夜小姐如此坚持留下他的双手，那就暂且留着吧，这件事以后再说。霍武，带霍震下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