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反常

    燕姝注意到长兄最近有些反常，上次为自己发兵魏国，他也没有在宫中逗留，便直接回了军营，这一回被自己和二兄骗回来，虽然不至于生他们的气，可以他的性子，最多也就逗留三五日，但出乎意料的是，从他回宫那天算起，已然过去了半个月，丝毫没有表现出要走的意思，难道长兄这是想开了，打算和父王和解了？

    燕姝觉得不可思议，她从小就和长兄比较亲近，对他的性子也比较了解，长兄对那祁公主有多喜欢，她也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不禁忍不住暗忖，到底发生了何事，让长兄突然有了改变，莫不是有了别的心仪女子？

    可是，这也不对啊，长兄一直在军营，这心仪女子从何而来？何况，长兄要真有了心仪之人，也不会藏着掖着，哪怕不向父王表明，也会告诉自己这个妹妹啊。

    想当初，长兄钦慕那祁公主时，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还向自己打听女孩子一般喜欢哪些礼物，他好去讨那祁公主的欢心。

    这些年，长兄虽然再没有与自己提过她，但也没有提过其他女子，是以燕姝知道他是没有放下的，这个假设不太可能成立，那到底是为什么，长兄突然想开了。

    燕姝百思不得其解，便是与祁妘一起时也忍不住思来想去，但就是琢磨不透，祁妘心思细腻，自是发现了她有心事。

    “怎么啦？我看你近日心不在焉。”

    “被你发现了，二嫂，我就是感觉长兄最近不太对劲，但又琢磨不出来他的心思，有点担心他。”燕姝将祁妘视作知己，有什么事情一般也不瞒着她，而且祁妘聪慧过人，说不定可以为自己解惑，便将燕霖与那祁公主的纠葛一一述说，让祁妘帮她分析分析，她长兄最近是怎么了，竟然突然不和他们父王置气了。

    祁妘听到燕霖竟然钦慕自己时，已是心跳如鼓，再听到燕霖因自己和燕王不睦时，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万没想到燕霖和她有这样一番渊源。

    燕霖曾经来祁国的事，祁妘倒是知情的，和梁濯当初到祁国的目的一样，都是帮着他们祁国抵挡那蛮夷，当时他们祁国带兵的是她兄长，那场仗，足打了一年多，那段时间，祁妘也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是以记忆也尤为深刻。

    只是，祁妘还真不知道燕霖竟然心仪于她，就像燕姝说的燕霖给她送过的礼物，她压根儿就没有收到过，不过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兄长把她看得严，不想让她知道别的男子对她的爱慕，礼物都被他安排的人没收了也解释得通。

    燕姝说得起劲，也没注意到祁妘的反应，还是不断在为她长兄痛心：“你是不知道，那祁公主嫁去梁国，我长兄不知道多难过，他本不是个爱饮酒的人，那段时间真是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后来知道祁公主被梁王那老东西强占，更是恨不得直接带兵杀到梁国，要不是被我父王阻止了，我们和梁国少不得有一场大战，长兄也是因为这件事，对父王心灰意冷，觉得如果不是父王不肯答应他求亲一事，祁公主也不会嫁去梁国，受此折辱，再后来长兄就直接去了军营，再不肯回宫，这一待就是三年多，要不是我出嫁，我也一直见不到他，好在长兄还是记挂我这妹妹，我嫁去魏国之后，也时常给我来信，要不是长兄一如既往地维护我。我也不敢和那姓魏的决裂。”

    许是想起了自己也情场失意，燕姝心情格外低落，祁妘忍不住将她揽到怀里，安抚她道：“是那个男人没有福气，你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被梁琨玷污，无疑是祁妘最大的污点，也是她最悲痛的经历，可她又做错了什么，无非是生得美了一些，难道太过美丽也是一种过错？

    “二嫂，你真好！要是以后长兄也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子就好了。”燕姝很清楚长兄是不可能不娶妻的，身为燕国太子，娶妻生子，是他的责任，也是义务，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长兄能够想通，是再好不过了。

    经祁妘开导，燕姝想开了不少，没再多计较长兄转变的原因，而祁妘却正好相反，知道燕霖的心思之后，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燕姝不清楚燕霖转变的原因，她却是能猜出一二的——那日宫宴，他怕是已经认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