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室内很快只剩下新闻主持人的播报声，宋则摘了套子扔进垃圾桶里，把快燃尽的烟头摁灭，重新点燃一支咬进嘴里。

    他忘不了乔陌岚一次次拒绝他的样子，也忘不了乔陌岚每次看着他哥的眼神。宋则想到他大哥问他：“陌岚喜欢你吗？”

    只这一句话就让他无言以对。

    就算他哥不爱乔陌岚，把乔陌岚的情意扔在地上践踏，可是只要对方看着他大哥的眼神里还带有光亮，那宋钊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屏幕上的身影那么登对，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们在一起理所应当。

    全天下最没资格置喙的人是他。

    宋则关了屏幕，关不上心中酸涩。

    他原本打算等“春色”彻底融合进乔陌岚的身体里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但乔陌岚为什么总是要逼他？

    夜晚并不影响云星游乐场的可玩性，种种造型别致的彩灯点亮了设施，不知名的欢乐歌曲伴随着卡通气球摇曳，任谁走进这座梦幻工厂都要扬起笑容。

    宋钊紧握着乔陌岚的手，问他：“想玩什么？”

    乔陌岚的手不像普通男人指节粗大筋骨坚硬，他是软的，是韧的，握在手里好似捏着块软玉。却又不像女子的手那样柔弱无骨。宋钊很喜欢牢牢牵着乔陌岚，哪怕他过去曾觉得妻子有些无趣，在床上无法令人满足，亲吻更没有意思。

    可牵着乔陌岚时他心里总是很安宁平和，仿佛因此远离了那些冰冷血腥的算计。

    下一秒宋钊手心一空，乔陌岚挣开了他的手。

    他们附近无人打扰，卡通人偶在远处尽职地表演，空气中萦绕着棉花糖的甜香，这应当是个让人热恋的场景。

    但乔陌岚没有分毫热恋的甜蜜，他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宋钊垂眸看了看空荡荡的掌心，上边还残留着乔陌岚的温度。对方的抗拒疏离冷淡排斥，统统都让宋钊感到兴味十足，也就愈发好奇乔陌岚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

    “向你赔罪道歉。”宋钊回答他，“你愿意来我很高兴。”

    “我不想来。”乔陌岚否认道：“是我父亲知道了。我不得不来。”

    他语气很冷淡：“我们既然说好了互相利用再无其他，我不懂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宋钊叹道：“陌岚，我对你三年的感情不全然是假的。”

    “你对我的死刑会不会判得太武断？”

    乔陌岚失笑，“那些情人是假的吗？”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他站在公寓门口，听着那一声声淫浪呻吟，发现他的婚姻只是丈夫用以垫脚上位的局，是什么感受。

    他就连躺在宋则身下自以为报复时都在想，宋钊会不会为他的背叛在乎心痛那么一点点，如果这三年里他跟宋钊做爱时也像对宋则这样不知羞耻放荡淫媚，是不是对方就不会在外寻欢。

    可他们之间最关键的问题根本就不只是出轨，是欺骗与利用。太不堪了太可怜了，他都同情欣赏爱慕宋钊的自己。

    明明错不在他，为什么他要自我反省？因为他喜欢宋钊，他就活该卑微下贱吗？！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嘲讽，引得宋钊也带了两分火气，说：“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在乎无关的人。是，我碰了别的人，但我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过，只是用来解决需要罢了。”

    “陌岚，我们同房那么多次，我何曾有过一次对你粗暴？又有哪一次不是顺着你喜好？”

    “你说平日要工作，每周五做最好，好，我依着你。”

    “你高潮后说一句不要我就停下来，怕你不舒服，怕伤了你。”

    “你对那些玩物耿耿于怀，你知道我是怎样对他们的吗？”

    “宋钊！”乔陌岚厉声打断了男人，他真的觉得很好笑。

    “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的怜惜？”

    他扫了眼四周，他们的声音不大，没人发现所谓最般配的夫妻在争吵。

    争吵的内容还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别把我当作你追逐私欲的借口。也请你别用这些自以为是的牺牲自我感动。”

    乔陌岚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失望和厌倦，“你以为我在意的只是你的不忠吗？宋钊，你告诉我，倘若我今天不姓乔，倘若三年前你娶我的时候，乔家在议会不足一提。”

    “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你还会对我说，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吗？

    宋钊已经平复了情绪，轻声道：“陌岚，追溯联姻的源头没有意义。”

    乔陌岚闻言闭了闭眼，咽下所有不甘心的质问。为什么要闹成这样？他问自己，太难看了，跟他一直以来的做法完全相悖。他不是很清楚他们这样的人逢场作戏各玩各的很正常吗？他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联姻是所有上层家族默认的规则吗？

    宋钊利用了他们的婚姻，难道乔家就没有得到好处吗？

    或许宋钊向他承诺什么都会给他时，并不知晓他要的是什么。

    乔陌岚睁开眼时似有水光一闪而过，宋钊下意识上前抬手去抚他眼尾，对方侧首躲开了。

    宋钊动作一顿，放下了手，“就当今夜是陪我做戏，选一样设施玩吧。”

    乔陌岚仰视夜空中巨大的光轮，“上去呆会儿吧。”

    他现在当然没有心情游玩，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快点结束今晚的戏码。摩天轮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他和宋钊之间的不睦。

    这摩天轮是云星上的标志建筑物，十分庞大，转一圈足足要一个小时，车厢升到顶点时能俯瞰整个云星的景色。

    乔陌岚一心找个没人关注的地方躲起来，忘了询问摩天轮的转动时间，两人进入宽敞的豪华车厢，摩天轮启动后缓缓升空。

    夜空星子繁密，犹如一块璀璨花毯。

    这车厢被宋钊命人提前清洁过，皮质座椅上额外铺了层绒毯，车窗干净得似乎伸手便能摘星。

    但摩天轮刚启动没多久，乔陌岚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忽然身子一颤。

    宋钊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当即看出了不对，“陌岚？”

    乔陌岚咬紧了后槽牙，他体内的跳蛋开启了。

    摩天轮刚启动，如果他现在叫停降落回去的话，宋钊肯定会问他怎么了，或许工作人员也会好奇。

    乔陌岚决定撑完这圈摩天轮，下去后立马离开。他努力忍住想要冲出口的喘息，“没什么。”

    可是就和跳蛋初次启动一样，那器物一震动就是最高档，尖锐到疼痛的快感冲刷全身，乔陌岚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如常自然。

    宋钊过了多久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的敏锐度和观察力在帝星上要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听出了乔陌岚声音中暗藏的一丝沙哑。

    那是情欲的味道。

    乔陌岚侧首看着窗外夜景，放在腿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他自己都没发觉。

    体内的东西高频率机械震动着，前一天没彻底释放的情欲全部爆发了，跳蛋碾压肠肉带来的酥痒钻进了骨子里，更深的地方是焦灼到可以逼疯人的空虚。

    宋钊扫视着乔陌岚，看穿了对方勉力维持的镇定，衣物下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栗，因为侧着头反倒把被汗浸湿的鬓角暴露在他眼前。

    无垠夜空是乔陌岚的背景，勾勒出水墨般的侧影，发是区别于深蓝星空的黑，肌肤是水洗瓷器般的白，一滴汗珠从鬓边流过脸颊，丁点水光竟然比星辰更耀眼。

    乔陌岚情动了？为什么？

    宋钊刻意放轻了呼吸，果然听到乔陌岚无法压抑的呼吸声。

    此时摩天轮已升到半空，乔陌岚的理智防线在跳蛋的折磨下节节溃败，他快受不了了。昨日强行忽视的渴求在当下成倍反噬，窗外的夜景在他眼中早成了模糊花影。

    手背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乔陌岚紧握成拳的手被掰开了，男人熟悉的气息是堕落的引火线，乔陌岚喘出了声。

    “哈啊……”

    宋钊一把抱住了他，强硬地捏住他下颌令他转首，“看着我。”

    乔陌岚躲闪着宋钊的目光，试图控制完全崩溃的身体，他眼眸已经湿了，纤长眼睫多眨几下就会掉出泪来，仿佛正有一个宋钊看不到的人在玩弄他的太太。

    “不、嗯不要你管……”掺了情念的嗓音那么绵软，说出口的拒绝更像无助的求救。

    宋钊眉间聚起一抹戾气，单手制住了乔陌岚扯掉他裤子，勃起的性器不知羞地吐着黏液，双腿间淋漓一片，显然是后穴流出的淫水。

    乔陌岚忽然狠狠咬住宋钊脖颈，发出痛苦的哽咽声。

    他宁可自己彻底失去了理智，沦为欲望的奴隶也好过还剩一点清醒神智，笑看他有多狼狈。

    乔陌岚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两兄弟如此折辱，是该恨自己三年前乖顺听话，还是该怪自己那日发现了宋钊的背叛？抑或不该一时冲动跟宋则上了床，不该遵守约定给自己挖了坑。

    好像所有人做的都是对的事，只有他一步步被自己逼到了绝境。

    乔陌岚不哭情欲的煎熬，不哭身体的痛苦，只是在他刚刚跟丈夫为了出轨不忠而争吵完的现在，在他恨不得挖出心来跟宋钊恩断义绝的现在。

    就把他被另一个人控制玩弄的身体摊开在宋钊面前，命运对他是不是过于厚爱。

    齿间蔓延铁锈味的甜，男人脖颈被他咬伤了，但宋钊没为这点痛楚动容。

    粗粝的手指顺着湿滑的臀缝整根插进了蜜穴中，他触到了那枚折磨乔陌岚的跳蛋。

    宋钊不怒反笑，“陌岚，你含着这东西跟我吵？”

    穴道被玩具开拓得松软湿润，手指插入时也不觉得疼痛，反而收缩绞紧，小嘴般啜吮着男人手指，那么爱娇那么淫荡。

    宋钊添了两根手指，一边给黏人的小穴解渴，一边说：“我都不舍得对你玩的花样，你何苦让别人糟践？”

    “宝宝，你就这么恨我？要这样伤我心？”

    乔陌岚咬不住了，剧烈的快感使他张唇呻吟，他倒在宋钊怀中，看到对方眼里的疼惜。

    他的骄傲自尊都被碾碎了，他痛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居然都还想要宋钊抱他，给他，救他，最好下一秒就填满他。

    宋钊垂首吻他被泪濡湿的面颊，轻柔得像吻风雨中欲碎的花瓣。

    “宝宝不哭了，老公帮你好不好？”

    累积了两日的欲望击溃乔陌岚的坚持，他被宋钊抱着，被他喜欢的、习惯的气息笼罩着，忘记了挣扎与抗拒。

    宋钊知道乔陌岚有一具敏感的身体，但他们不久前欢爱时对方也不曾像当下这样，只是碰一碰就颤着流水，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本能。

    除了乔陌岚，宋钊在床上没顾过别人的感受，偶尔为了尽兴也会给玩物用药。他跟乔陌岚做过太多次，一眼就看出乔陌岚这反应不同寻常。

    像被下了药。

    宋钊用指勾着那枚跳蛋往外扯，想把它拿出来。

    即使他的弟弟这些手段都用上了，宋钊仍是不舍得亵玩乔陌岚，虽然他清楚就这么插进去会非常舒服。

    可就在跳蛋快被宋钊取出来时，乔陌岚昏沉的神智猛然警觉，他拽住了宋钊衣物，摇头拒绝对方的帮忙。

    “啊啊、不、不要拿出去！”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男人，对方霎时把跳蛋推了回去，滚过湿软的嫩肉，电击般的酥麻令乔陌岚腰部一弹，性器流出一大股清液来。他喘息破碎，拽着宋钊衣角的手也无力地松了。

    乔陌岚不知情欲能让人这样痛苦，他的穴道疯了般绞着，好像再吞吃不到男人的肉棒就会被火搅碎内脏。

    宋钊抽出了手，让乔陌岚跨坐在身上，解开裤链放出肿胀性具，他磨蹭着对方湿淋淋的肉缝，却没立马顶进去。温热的淫液从穴口溢出来，浇湿了粗硕饱满的龟头，这具身体已经忍到了极限。

    宋钊握着乔陌岚滑腻的臀肉，一揉便是满手莹润。他不是不生气的，这样美丽诱人的身体被别人染指玩弄了。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乔陌岚不自觉地摆腰去追那坚硬热烫的阴茎，体内空茫得令人留不住羞耻心，他不想开口哀求，身体却抢先谄媚的臣服。

    宋钊看着他无法自控的放浪模样，几乎忍不住心中戾意。但他到底还记得地方不对，时间也紧迫，先让两人纾解才是正事。宋钊握着两瓣软肉把乔陌岚往下放，直直插了进去。

    还在震动的跳蛋被粗长的性具顶到了之前没抵达过的深处，乔陌岚根本承受不住这样逼人欲死的快感，一瞬间便射了出来，弄脏了自己的衬衫和宋钊的衣服。

    他软倒在宋钊肩上粗喘着，全身止不住的颤，犹如被操得烂熟的甜果，无处不在淌着汁儿。

    宋钊被软热紧致的肉穴吸得舒爽，振动的跳蛋也在刺激性器脆弱的前端，若是定力稍差的就要早泄了。

    他一手往上探入乔陌岚衣衫之中，抚摸对方汗湿的脊背，哑声道：“如果那人不是阿则，我定会杀了他。”

    高潮后的穴道十分敏感兴奋，还在穴心震动的跳蛋延长了快感，乔陌岚不关心宋钊说了什么，只觉自己被撑得好满好胀。

    “呜嗯不要了……”

    宋钊给他肉乎乎的屁股一巴掌，斥他：“自己爽完就不管老公了？”

    意识不清的乔陌岚委屈地咬住男人肩颈，对方性器尺寸过于可怖，插到底再加那枚跳蛋，他疑心自己的肚子会破掉。

    宋钊没见过床事间这样撒娇不满的乔陌岚，他的太太每次与他做爱时都柔得似水，尽力克制着一切可能出现的放荡姿态。这跟上次拼了命的反抗他不同，更像一只不舒服了就要挠人的小猫仔，娇蛮可爱，让人心都要化给他。

    宽大的摩天轮车厢运行平稳，饶是三五个人在上面跳舞也不会晃动。

    此时车厢已升到顶点，整个云星尽收眼底，而天幕触手可及。宋钊抽出分身让乔陌岚跪在座椅上，从后凶狠贯入，顶得那跳蛋乱撞，逼得娇嫩软肉一圈圈地绞着他讨好他。

    乔陌岚双手按在玻璃上，哭叫着：“啊呜破了……好粗嗯要破了……”

    宋钊掐着他的腰一下下重重往里操，咬紧了牙才能顶住温软肉穴和跳蛋的双重刺激。乔陌岚的高潮似乎一直没停过，性器不知何时又硬了起来，蹭在绒毯上又麻又痒。

    过多的快感如雪崩从山巅倾下，乔陌岚被弄得换气都慢了几拍，他的腹腔被男人火热的阴茎占领了，跳蛋还在使坏，他承受不了，他真的会坏！

    宋钊狠操了上百下后没再刻意强忍，他握住乔陌岚的性器快速套弄，次次只抽离一半就撞到了底，乔陌岚软得跪不住，很快就尖吟着射了第二次。

    宋钊感觉快射时便往外退，用手揉按乔陌岚腹部挤压进得过深的跳蛋排出来，而后用手指夹住跳蛋扯离了乔陌岚身体。

    他把还在震颤的小玩具扔到地上一脚踩碎，然后再次插入了湿滑软嫩的蜜穴里，宋钊搂住乔陌岚吮咬他侧脸，舔舐对方皮肤上的泪液汗液，深深地顶进去。

    “要不要射给宝宝？”

    浓稠的精液喷射在阳心上，乔陌岚呜咽着抖了抖，绵软的性器漏出点滴尿液来。

    长时间剧烈的高潮毁了身体的阀门，直到宋钊抽离把他抱在怀中哄拍了许久乔陌岚仍无法平复。

    摩天轮转回了原点，所有旖旎情热都被留在了星月窥见的空中。

    宋钊用衣服盖住乔陌岚抱着他出了车厢，令海鲨把车开进游乐场中接他们。

    回到使馆后宋钊给乔陌岚清理干净，期间对方一直昏睡着，显然是这次刺激太大透支虚了身体。

    他亲了亲乔陌岚眉心，正要抱着夫人睡下就收到了弟弟的讯息。

    【哥。】

    在跳蛋被踩碎那一刻，宋则手里的遥控器就灭了。

    乔陌岚跟他大哥在一起，跳蛋被取出来了意味着什么宋则很清楚。

    他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之外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