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沈言被一路压着推搡到床边，窗帘早就被拉上了，林预路过门边时顺手关了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橘黄色的夜灯。

    沈言半合着眼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

    不喜欢开着灯做爱是沈言的习惯，但林预这人嘴上不说，每次趁着沈言迷迷糊糊说不出话的时候又悄咪咪开了灯——两人最后协商着，决定只开一盏小灯。

    林预将人放在床中央，自己半起身脱衣服，任由沈言轻微喘着气，沈言抬起手臂放在眼前，遮住一点温暖的灯光，与男人交叠的双腿摩挲着运动裤柔软的布料，继而是男人的小腿。

    林预拉开他的手臂，整个人撞进他的视线，那双墨色的眸子安静沉默地看着他，看不清其中翻涌着的浪色是情欲更多还是沉默更多。

    沈言总觉得林预有很多话想说，但男人敛了眸，不似方才凶狠的吻，只轻轻含住他的唇，微凉的唇瓣里温热的舌尖探进来，唇齿相碰间，燃起隐藏在血骨里的热烈情愫。

    微微粗粝的手在周身游走着，说不清是欢愉还是痛楚，难受之中夹杂的舒服让沈言唇间不时逸出几声闷哼，放在腰侧的右手探到身后，下滑，在触碰到后穴一刻，身前的阴茎被林预握住，来回滑动。

    沈言几乎是无法抑制地，难受地挺了腰，随后向后缩，炽热的穴口压上林预的手指。

    林预的食指探进柔软的穴口，沈言微微湿润的眼尾染上殷红，脸上有些发烫的热起来，他吞掉呻吟，拉扯出点勉强的笑意慵懒散漫地看向林预，男人凑在他耳边说。

    “你在浴室扩张过了。”

    沈言空出来的手背贴了贴林预也发烫的脸颊，懒懒回答：“这不是应该的吗？你爽了我也爽……我之前在……”

    林预咬住他的唇瓣没让他继续往下说，但两人都懂沈言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不是没听说放浪的沈二少爷在德国或者是法国交了男朋友，也不是不在乎沈言跟别人在一起甚至做过，比起这些，林预有更在意的事情。

    在意到他只敢用平淡的语气问出口，怕别人意识到这件事情对自己有多重要。

    林预草草用手指为沈言扩张，在沈言挑着眉红着脸催促他时，将人反压过来挺进去，缓慢又滚烫，静谧的夜里，他甚至能听清沈言蓦然加重的抽气声。

    林预的手抚上青年绷紧的背脊，压下去，抽插。

    他问：“你怎么喜欢吃辣了？”

    在这种场合下，这可真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问题。

    沈言皱眉，细想着林预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却因为男人一个大幅度动作软了腿，险些栽下去，他觉得林预是故意的，没被欲望冲昏头脑，沈言想明白了林预的想法，心里好笑这人绷着脸问这种问题，嘴上还是要逗他。

    “人大了总是会喜欢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我前几天看上的那个白净少年，大概二十……唔……林预！你属狗啊！”

    手臂被林预咬了一口，沈言有些故作恼怒骂他，却被撞得失语，这混蛋还压上来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冷着脸说他。

    “人家才二十，糟蹋不起。”

    沈言哼笑，勒住林预的脖子，偏过脸咬他的耳垂，清亮的瞳孔染上一层水光，呼出来的热气悉数落在林预脖颈间，他调笑着说林预半斤八两。

    “对我下手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我也才二十啊？还有刚刚那菜……辣的我都没吃到几口就全进了你的肚子，你是不是早就盘算着要拐我上床了，哥哥？”

    沈言下了床就不会叫他哥哥，没再整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林预拉开沈言的腿压着呼吸抽动，在青年被顶撞着快撞到床头时又将人拉回来，放慢了速度，换了个姿势。

    早泄过一次的沈言被拉起身，蹙眉，软着手瘫在林预身上，由着男人一下一下向上慢吞吞地撞弄，被勾弄起隐秘的情欲，沈言略有不满地拍了拍林预沾着一层黏湿汗意的后背，沙哑着嗓音嘲弄。

    “你是没吃饭吗？这么点力气……”

    顺着他的意思，林预加快加重，双手扶住沈言的腰带着他上下耸动，青年的小腹时不时被顶弄出一点点突出的轮廓，林预看着沈言无声地张开嘴，睫毛一下一下颤动着掩住眼眸，蜷缩起的脚趾头连带着绷紧着小腿，糜烂的气息中是肉体清晰的碰撞声音。

    穴口渗出的透明液体慢慢被磨打出乳白色的泡沫，顺着沈言的腿根下滑，黏在林预身上。

    林预的手指抚摸上沈言脊骨上微微凸起一小块，那儿是一道疤，林预轻轻地吻了吻沈言的肩胛骨，手上摩挲的动作柔了几分。

    但意识有点模糊的沈言显然察觉不到。

    林预撞得沈言忍不住轻抖的时候，男人就知道他要高潮了。

    正思考着是拖迟沈言的独自高潮还是就此放过青年，沉浸在肉体欢愉中的两个人都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惊回了神，已经有些朦胧失神的沈言呜咽着绞紧了后穴，颤抖着倒在林预怀里微微扭动着拼命压制突如其来的灭顶快感。

    林预抽了口气，冷淡的脸色中混杂着一点被打扰的不悦，但也受不住沈言带来的压力，只想快快打发了门口的人，重新把沈言压下去。

    “二哥，爸爸让我来问问，大哥怎么还不出来？”

    是家里的那个小女儿。

    咬紧了下唇的沈言显然是回答不了问题，林预拉起人操干着紧致的穴道，在沈言迷离又透着警告的目光中起了一点玩心，压着他打算给予他新一轮的快乐。

    沈言浑身透着红，被压紧了的时候在林预耳边压低了声音。

    “混蛋……”

    混杂着鼻音和欲望的声音，像掺和了甜蜜糖浆的玫瑰花茶，舒展的花瓣翻涌着释放甜美。

    林预一面看着他浑浑噩噩失了意识，一面不留情面隔着一面墙一扇门在外人面前像货物一般又重新拆开操弄着这个自己恨得有些“牙痒痒”又舍不得撇开不要的人。

    “我在跟二弟叙旧，让父亲先去休息吧。”

    家里的小女儿听到大哥与往常一般的声音，心下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奇怪不是二哥回的话，但也没问，只说了沈西楼的叮嘱。

    “爸爸说，二哥刚回来，要是脾气还如以前一般，大哥不必忍着纵着二哥。”

    林预答应着，吻了吻沈言的眉心。

    只顾捂着自己嘴的青年肯定没听见沈西楼专门让人来传的话。

    但他也不必知道。

    能惯着宠着他，是他的福分。

    小女儿得了回应就回了父亲的书房，没了顾忌，林预的动作骤然剧烈起来。

    他实在太想他了。

    “阿言……”

    他喃喃自语，在沈言体内的阴茎胀大，难耐的喘息间，沈言微红着湿漉漉的眼望他，只看了这么一眼，林预心里就是一软，暖暖的好像流过一滩温水。

    “别走了好不好？”

    他放软了声音求他，身下却恶劣地将人狠狠摁下去，将精液喷射进去，在这个人身上打下他的烙印。

    沈言克制不住地颤着抖着，鼻音里杂着粗重的喘息，他瘫软在林预身上无声承受这一切，等待漫长的静谧过去，性事后的相拥，这算是他们之间少有的亲密姿态。

    餍足的男人虽没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但也尽心尽力像以前那样帮沈言清理好，换了床单安顿好青年，自己抽了被褥在沈言床边打地铺。

    寒风呼啸着卷过，这不是一个好天气，却是林预过得最满足的夜晚。

    这些年来，他在这个房间里打过很多次地铺，这是头一次，有着他心心念念的另一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