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

    “所里的档案室记载过关于控制梦境的研究。”苏木放下手中的注射器，盯着Beta那双黑色的快被浓烈信息素压制得失神的眼睛，见对方咬着唇不说话，继续道，“通过梦境去影响一个人的精神和行为。不过，那项研究进行到一半就夭折了。”

    瘫坐在地上的Beta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撑着地面，神情似有一丝波动。苏木的话语仿佛一个扔进深潭的石子，激荡出了些许涟漪。

    见状，苏木心中隐隐有了判断，她慢慢地整理着Beta前额杂乱的碎发，继续试探：“我今天做了个关于你的梦，你想不想听听？”

    Beta艰难地一笑，嗓音低哑，终于开口：“前辈，你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了。”

    “因为我对美人格外宽容吗？”苏木故作天真地对他眨眨眼，语气轻浮，“小美人？”

    “那前辈或许能宽容大度的把信息素收一收吗？”Beta说话的声音越发虚弱了，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能。”苏木却不愿与他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开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前辈为什么觉得是‘你’，而不是‘你们’呢？”

    话音未落，苏木颈部一痛，眼前青年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并且开始高速旋转，天旋地转之间苏木倒在了身前人的怀抱里。

    冰冷，无力。

    苏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仿佛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无法掌控四肢肌肉。寒冷的温度让苏木的意识也变得沉重麻木。

    自己要死了吗？

    可以回家了吗？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自己是不是该醒了呢？

    躺在一片雪白的床上的苏木，脸色衬得尤为苍白，此刻的面容却格外舒缓，眉眼之间还带着些笑意。床边的Beta看着Alpha那如天使般纯洁的微笑，又看见Alpha的长发凌乱，不觉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扎眼。

    “这个剂量，不是应该早就醒了吗？”Beta自言自语道。

    “可能和她之前过度使用信息素有关。”说话的正是之前包厢出来的三个人中的一人。

    “老路？你怎么还在这？”Beta回过头，逆着光的眼里晦暗不明，“你先去忙吧。”

    被称为老路的人迟疑了一下，退出了房间。他实在想不通自家老板费尽心思抓一个Alpha是为了什么，却又不好过问，只暗暗感叹老板的心思越来越古怪了。

    房内，Beta伸手像苏木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整理了她凌乱的头发，终于觉得眼前的人顺眼了些，心里恶劣的想法又重新浮现出来。

    “你说的没错，那项研究确实可以操纵人的梦境去影响一个人的精神与行动。”Beta的手从苏木的发根顺到发尾，动作轻柔，好似对待着世上最珍贵之物，“不过有一点你错了，研究并没有夭折，反而非常成功，是多亏了前辈的帮助啊。”

    Beta忽而有一瞬的失落之感，但又立刻消逝了：“现在用在前辈身上，也算是一种感谢了吧？”

    Alpha始终未醒，Beta的话始终没有听众：“知道前辈去实行交配任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前辈作为Alpha是一定要去执行交配任务的。对象可以是任何的Omega，但唯独不会是我。”

    望着Alpha紧闭的双眼，Beta似有不甘：“不过现在，只要前辈不离开，就再不用管什么任务了。前辈不会离开的，对吧？”

    “如果前辈不同意，就现在醒来离开吧？”

    床上的Alpha依旧毫无动静。

    斜躺在沙发上的苏木正饶有兴趣地摆弄着那个功能丰富的手表，据说，这个手表有个别称叫光脑，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要求被设计成任何事物的样子。

    苏木正摸索着光脑的各项功能，家里的浴室中却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她起身前去查看。浴室的门虚掩着，掩盖在水声之中的人的呻吟声断断续续。

    这呻吟声还似乎有些熟悉。

    不知何时，苏木已经进了浴室。

    只见两具赤裸的身体在花洒的水流下交织。发出呻吟声的男子双手交叠高高被吊起，只有脚尖堪堪点地，他的腰部被一女子从后背向前抓住，整个人只能靠着女子的身体保持平衡。

    花洒倾泻出的强劲水流在二人的头顶浇灌，随着激烈的动作溅到四周的瓷砖之上，再缓缓下坠。相接之处，在女子运动下生出些许白沫，被水流迅速冲散，消失无影。

    潮湿的浴室里，水声，喘息声，呻吟声不绝于耳。眼前的一切看起来真实而又荒谬。

    男子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沙哑着嗓子喊着停下。女子便暂时将动作缓了下来，却并未离开他的身体。

    这时，苏木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脸，她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